金鵬王朝 第九回 峨嵋四秀(第5/7頁)

花滿樓道:“據說當今七大劍派的掌門人中,就數他的武功最可怕,因為他除了將峨嵋劍法練得爐火純青之外,他自己本身還有幾種很邪門、很霸道的功夫,至今還沒有看見他施展過。”

陸小鳳忽然跳起來,道:“走,我們現在就走。”

花滿樓道:“到哪裏去?”

陸小鳳道:“當然是珠光寶氣閣。”

花滿樓道:“約會在明天中午,我們何必現在就去?”

陸小鳳道:“早點去總比去遲了好。”

花滿樓道:“你是在擔心上官丹鳳?”

陸小鳳道:“以獨孤一鶴的身份,想必還不會對一個女孩子怎麽樣。”

花滿樓道:“那麽你是在擔心誰?”

陸小鳳道:“西門吹雪。”

花滿樓動容道:“不錯,他既然知道獨孤一鶴在珠光寶氣閣,現在想必已到了那裏。”

陸小鳳道:“我只擔心他對付不了獨孤一鶴的刀劍雙殺!”他接著又道:“以他的劍法,本不必要別人擔心,可是他太自負,自負就難免大意,大意就可能犯出致命的錯誤。”

花滿樓嘆道:“我並不喜歡這個人,卻又不能不承認他的確有值得自負的地方。”

陸小鳳道:“他只看蘇少英使出了三七二十一招,就以為已能擊破獨孤一鶴的‘刀劍雙殺’,卻未想到蘇少英並不是獨孤一鶴。”

花滿樓道:“獨孤一鶴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陸小鳳沉吟著,緩緩道:“有種人我雖然不願跟他交朋友,卻更不願跟他結下冤仇。”

花滿樓道:“獨孤一鶴就是這種人?”

陸小鳳點了點頭,嘆息著道:“無論誰若知道有他這麽樣一個敵人,晚上都睡不著覺的,所以我們不如現在就走。”

花滿樓忽然笑了笑,道:“我想他現在也一定沒有睡著。”

陸小鳳道:“為什麽?”

花滿樓道:“無論誰知道有你這麽樣一個敵人,晚上也一樣睡不著的。”

獨孤一鶴沒有睡著。夜已很深,四月的春風中竟仿佛帶著晚秋的寒意,吹起了靈堂裏的白幔。

棺木是紫楠木的,很堅固、很貴重。可是人既已死,無論躺在什麽棺材裏,豈非都已全無分別?

燭光在風中搖晃,靈堂裏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淒涼之意。

獨孤一鶴靜靜的站在閻鐵珊的靈位前,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動過。他是個很嚴肅的人,腰幹依舊挺直,鋼針般的須發也還是漆黑的,只不過臉上的皺紋已很多、很深了,你只有在看見他的臉時,才會覺得他已是個老人。

現在他嚴肅沉毅的臉上,也帶著種淒涼而悲傷的表情,這是不是也正因他已是個老人,已能了解死亡是件多麽悲哀可怕的事?

這時他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他並沒有回頭,可是他的手卻已握住了劍柄。

他的劍比平常的劍要粗大些,劍身也特別長、特別寬,黃銅的劍鍔,擦得很亮,但鞘卻已很陳舊,上面嵌著個小小的八卦,正是峨嵋掌門人佩劍的標志。

一個人慢慢的從後面走過來,站在他身旁,他雖然沒有轉頭去看,已知道這人是霍天青。霍天青的神情也很悲傷、很沉重,黑色的緊身衣外,還穿著件黃麻孝服,顯示出他和死者的關系不比尋常。

獨孤一鶴以前並沒有見過這強傲的年輕人,以前他根本沒有到這裏來過。

霍天青站在他身旁,已沉默了很久,忽然道:“道長還沒有睡?”

獨孤一鶴沒有回答,因為這本是句不必要回答的話,他既然站在這裏,當然還沒有睡。

霍天青卻又問道:“道長以前是不是從未到這裏來過?”

獨孤一鶴道:“是。”

霍天青道:“所以連我都不知道閻大老板和道長竟是這麽好的朋友!”

獨孤一鶴沉著臉,冷冷道:“你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

霍天青淡淡道:“道長是武林前輩,知道的事當然比我多。”

獨孤一鶴道:“哼!”

霍天青扭過頭,目光刀鋒般盯著他的臉,緩緩道:“那麽道長想必已知道他是為什麽死的了!”

獨孤一鶴臉色似已有些變了,忽然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霍天青卻已經叱道:“站住!”

獨孤一鶴一腳剛跺下,地上的方磚立刻碎裂,手掌上青筋一根根凸起,只見他身上的道袍無風自動,過了很久,才慢慢的轉回身,眼睛裏精光暴射,瞪著霍天青,一字字道:“你叫我站住?”

霍天青也已沉下了臉,冷冷道:“不錯,我叫你站住!”

獨孤一鶴厲聲道:“你還不配!”

霍天青冷笑道:“我不配?若論年紀,我雖不如你,若論身份,霍天青並不在獨孤一鶴之下。”

獨孤一鶴怒道:“你有什麽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