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歸國(第2/6頁)



  武勝文沉吟良久,最後還是搖頭嘆道:“死地倒是死地,不過是否能求生恐怕就難說了。這個計劃成功的機會實在渺茫,我不能讓你將幸存的兄弟帶入如此絕境。”

  在北伐的連番惡戰中,雲襄已經憑著他國人的謀略和智慧,贏得了以武勝文為首的眾將士的信仰和尊重,但向西迂回的計劃實在太過瘋狂,所以武勝文也第一次站出來反對雲襄的這個計劃。

  面對他的質疑和反對,雲襄反問道:“統領是否有更好的計劃?如果沒有就不要妄加阻撓,如今郎多率著大軍就在咱們身後窮追不舍,咱們已沒有時間爭論權衡。既然武帥生前將新軍營交給我,我就要對它負責到底。你若還尊重你父親生前的遺令,就請服從我的指揮。”

  見雲襄給出父親的遺令來壓自己,武勝文頓時滿臉漲的通紅,不禁瞠目怒視雲襄。就見雲襄神情淡然,目光與武勝文針鋒相對,在他的怒視下毫不妥協避讓。

  武勝文與雲襄對視良久,最終對父親遺令的尊重以及對雲襄的信任還是占了上風,他無奈點頭道:“好!我跟從你的命令,希望這一次你能繼續創造奇跡。”

  身為統領的武勝文既已服從。其他將士也就不再有異議,不過不少將領眼中依舊有著無法掩飾的疑慮。雲襄見狀從容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已讓筱伯和張寶去探西去的路,雖有艱險,卻沒有瓦刺大軍的堵截。”

  “可是,沒有糧草,咱們如何能穿越戈壁荒漠?”李寒光身為中軍總管,自然最關心糧草問題。

  雲襄點頭道:“所以在向西遷之前,咱們要最後一次不從給養。”

  “何如補充?”趙文虎遲疑道,“如今瓦刺部落對砸門早已聞風喪膽,只要咱們一出現,方圓百裏內的牧人都趕著牛羊逃得幹幹凈凈,咱們現在越來越難弄到給養了。”

  李寒光也身有同感地嘆道:“是啊,咱們在這裏滯留一夜,相信這方圓百裏之內,再找不到一頭牛羊,一粒糧食了。”

  “是嗎?不見得。”雲襄嘴邊泛起一絲淺淺的笑意,“我敢肯定在離這裏不足五十裏的地方,就有咱們急需的給養甚至馬匹。”眾將士面面相覷,皆露出懷疑之色。

  就見雲襄往北一指:“你們忘了在咱們身後緊追不舍的郎多殿下?”

  武勝文先是有些疑慮,繼而恍然大悟,失聲道:“你,你是說從瓦刺寇兵手中搶糧?”見雲襄坦然點頭,他不禁連連搖頭,“瘋了!這簡直是瘋了!咱們三千疲憊之師。竟然要從瓦刺十萬大軍手中搶糧?”

  “沒有十萬!”雲襄糾正道,“照常理來說,只需一至三萬精兵就足以對付咱們這三千多殘軍。因此郎多沒有必要浪費兵力率十萬大軍追擊,他最多只率三萬輕騎緊追不舍,其余兵力則部署在咱們南歸的路上,以房咱們逃回國。”

  “就算是這樣。三萬人也不是咱們能對付的啊!”武勝文還是連連搖頭。

  雲襄點頭道:“若以三千擊三萬,無疑是以卵擊石,不過若以三千擊一千還不能勝,那怎麽就都該葬身在這大草原了。”

  只有趙文虎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四周的地形,嘴角漸漸露出一絲心領神會的微笑,微微點頭道:“原來公子堅持要在這裏歇息一夜,並火葬傷重而亡的兄弟,就要用火光將追兵引過來。”

  雲襄擊掌嘆道:“趙將軍深知我心,如果是你進行指揮,當如何用兵?”

  趙文虎仔細觀察著四周的地形,就見眾將士此刻置身於一個緩坡之上,坡底是一條幾十丈寬的小河,蜿蜒在蒼茫的大草原之上。

  他若有所思地道:“昨夜咱們渡河之時,派人探過水深,這上下遊數裏之內,就只有這出淺灘可渡。咱們三千余人,竟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全都過河。瓦刺人如果循著昨夜的火光追來,也只能從這裏渡河。若等著他們躲過一兩千人之時,咱們以逸待勞,突然從坡下俯沖而下,定能擊潰剛渡過河的一兩千疲兵。郎多就算有再多人馬,也只能在對岸幹著急。”

  雲襄贊許地點點頭:“昨夜渡河時我就留意到,前幾日的大雨使喝水暴漲,這裏的喝水最淺處已有齊腰深,附近又沒有數目可以搭建浮橋,要過河還真不容易。若是往日,郎多未必會冒險過河,單現在他以為咱們已是驚弓之鳥,只求逃命,不敢反抗,所以咱們就要在這裏給他點顏色看看。”

  武勝文也恍然大悟,興奮地擊掌道:“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讓瓦刺人知道咱們新軍營不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