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書(第2/8頁)


  “小姐這是什麽話?”那大漢急道,“我沈北雄乃柳爺一手提拔,我視柳爺如師如父。如今柳爺不幸亡故,我理當為柳爺披麻戴孝,守靈送葬。”

  柳青梅點點頭。“沈叔叔對我你你的感情,青梅完全清楚。青梅只想與爺爺單獨呆一會兒,沈叔叔千萬不要多心。”

  沈北雄深望了柳青梅一眼,見她態度堅決,只得無奈點頭:“既然如此,咱們就先行告退。如今更深夜長,天氣寒冷,我讓丫環過來伺候你,陪你守靈。”

  柳青梅搖搖頭:“不用了,多謝沈叔叔關心。”

  眾人在沈北雄率領下悄悄退出了靈堂。柳爺子女是喪,只有孫女柳青梅這唯一的親人,所以他的喪事全靠沈北雄一手操持,加上連續數夜為柳公權守靈,沈北雄也感到十分疲憊。如今柳青梅回來,按說沈北雄該稍稍松口氣但他的神情卻反而有些緊張。對幾個在靈堂處值夜的兄弟仔細交代幾句後,報才獨自在一旁的客戶中疲憊睡去。

  蒙蒙眬眬不知睡了有多,沈北雄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他正要張嘴罵娘,就聽門牌一個兄弟急道:“沈爺!柳小姐不見了!”

  英牧答道:“今日一早,丫環給小姐送早點,才發覺靈堂空無一人,青梅小姐已不知去向。她的馬也不見了。”

  “她什麽時候離開的?”

  “不知道!”

  沈北雄心中有些驚訝,心知英牧最擅盯稍警戒,沒想到邊他也沒發覺小姐離開。沈北雄不由暗忖:這天心居果然不愧是超然江湖之外,世間最為神秘的一個門派,一個年輕弟子竟也如此了得,輕易就避開了公門一流的耳目。想到這他又問:“小姐可有留下書信?”

  英牧搖搖頭:“沒有,她只帶走了柳爺一件遺物。”

  “什麽遺物?”沈北雄忙問。

  “就是禦賜‘天下第一神捕’的玉牌。”英牧答道。

  沈北雄若有所思地遙望天邊,撫著頷下短須喃喃自語道:“看來,這丫頭是想憑一己之力,捉拿公子襄歸案。”

  英牧忙小聲問:“咱們要不要把她追回來?”

  “不必了。”沈北雄悠然一笑,若有所思地望向虛空,“我倒是希望她去試試,也許,她就是公子襄的克星也說不定。”

  鞭炮“噼裏啪啦”地響起,北六省武林盟主齊傲松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比難得的笑意。今日是他的五十大壽,也是他準備金盆洗手,退隱江湖的日子。自十六歲出道以來,他已憑一柄霸王刀縱橫江湖數十年,並在四十歲上贏得了“北六省第一刀”的美譽,雄霸北方整整十年。不過他早已感到累了、倦了、厭了,在功成名就之後激流勇退,從此安享晚年,這是無數江湖成名從的最大的夢想。可異能堅持到這一天的人實在寥寥無幾。齊傲松慶幸自己堅持到了這一天。

  鞭炮聲響過,賓客齊齊向主人賀喜。齊傲松客氣地回應著眾人的恭維,眼光在賓客中不住搜尋,心中隱隱有一絲遺憾。一個弟子在身後小聲催促:“師父,該開席了。”

  “唔,好的!”齊傲松漫不經心地答應著,眼光最後在賓客中掃了一圈,略有些遺憾地輕聲道,“讓大家入席吧。”

  那弟子連忙替師父招呼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入席,眾人哄哄然一陣忙亂。混亂中突聽門外司儀拖著嗓子高叫:“滄州五虎斷門刀掌門——彭重雲來賀!”

  混亂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眨眼間從熙熙攘攘便安靜到鴉雀無聲的境地。眾人的目光齊齊集中到齊傲松的臉上,只見他神色未變,淡淡道:“請!”

  隨著司儀的高唱,只見一個年逾五旬的威猛老者大步而入,徑直來到齊傲松身前站定。齊傲松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淡淡笑道:“你終於還是來了!”

  彭重雲澀聲問:“你也在等我?”

  齊傲松微微頷首:“在北六省,你是老夫唯一的對手。過去十年,彭掌門三度敗在老夫刀下。老夫堅信,你一定會在我金盆洗手之前,與老夫再戰一場,以雪前恥。”

  彭重雲苦澀一笑:“齊盟主果然了解彭某,我原本是來向齊盟主挑戰的,不過,現在也不是了。”

  齊傲松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不是?那彭掌門為何而來?”

  彭重雲澀聲道:“我是來向齊盟主下戰書的。”

  齊傲松更加疑惑:“戰書?什麽戰書?老夫早已;令弟子擦亮霸王刀,恭候彭掌門多時,何須什麽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