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3頁)



  雲襄笑著擺擺手:“不過略知皮毛罷了。”

  “雲公子太謙虛了,我可聽說莫爺門下,除了鬼算子沈先生,就以雲公子千術為高。”南宮豪舌頭已有些不大靈光,也不知真醉還是假醉。

  雲襄聞言心中微凜,立刻猜到莫爺門下,定有南宮豪耳目,他正待岔開話題,就聽南宮豪笑道:“我也好賭,有雲公子這平的高手在前,自然見獵心喜,想與公子玩上兩把。”

  “公子喝多了。”雲襄忙笑道推辭。誰知南宮豪已從懷中掏出一個匣子拍在桌上,卻是一副牌九。

  只見他醉意醺醺地笑道:“咱們就來玩幾把牌九,不賭錢,就賭酒,誰輸了誰就喝一盅,誰先喝趴下算誰輸。”

  雲襄還待推辭,南宮豪已推開酒菜空了地方,然後倒出牌九,手法熟練地碼好,笑道:“雲老弟不會嫌老哥我水平太低,不願出手吧?”

  “哪裏話,”雲襄忙道,“在下恭敬不如從命,就陪大公子玩幾把好了。”

  “那好,老哥癡長幾歲,就坐莊了。”南宮豪說道擲開骰子,然後依點分牌,二人便玩笑般地玩了起來。剛開始雙方互有輸贏,但漸漸雲襄就輸多贏少,連著喝了幾大盅酒。南宮豪雖然口舌不清,但兩眼犀利,手指穩健。哪裏有半分醉酒的模樣?

  雲襄原本只是遊戲心態,並沒有認真對待,連喝了幾大盅後,這才認真起來。用內行的眼光一看,他立刻就發覺南宮豪做了手腳。原本南宮豪每次洗牌,都將天牌壓在掌心,碼到牌尾。在擲完骰子拿牌的時候,他已經巧妙地看到了自己的底牌,並根據手中牌的情況在拿牌經過牌尾時,故意將牌扣在掌心,然後用最下面的次牌巧妙地將天牌頂出來換掉,使自己的牌需變得更大,贏面也就更大。他做得十分巧妙,旁人根本看不到有牌被換,不過落在雲襄的眼中,就完全暴露無疑。這招“偷梁換柱”,在牌九場上算是比較高明的手法,身上完全不帶贓物,換牌的動作只在眨眼的一瞬,就算知道他換牌,沒有又快又準的身手也根本逮不到。

  雲襄看出原委,心中暗處好笑。雖然只是賭酒,他也不願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輸下去。雖然以他的身手逮不到南宮豪換牌,賭酒玩耍也不好去揭穿對方的把戲,但他依舊有辦法應付。只見他依舊若無其事地陪著南宮豪玩,甚至洗牌、碼牌、擲骰子也不插手,但南宮豪卻覺得運氣漸漸變壞,明明有換牌之利,贏面應該大了不少,誰知還是屢屢失手,喝了不少酒。雖然他酒量甚豪,一連喝了十幾盅後也有些受不了,只得推牌笑道:“雲老弟就像能看穿老哥的底牌一般,總能避實就虛,巧妙配牌,將老哥殺得毫無還手之力。再玩下去,老哥今晚就醉死當場了。”

  雲襄拿起一張骨牌笑道:“這黑黢黢的骨牌,在旁人眼裏背面都是一樣,但在高明的老千眼裏,每張都有極其細微的差別。一個高明的老千,如果玩了十幾把還不能認完這三十二張骨牌,那他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南宮豪恍然大悟,喟然嘆道:“這不是千術,而是極高明的賭技了!”

  原本牌九賭法是每次取四張,兩兩自由配對,分為牌頭和牌尾兩副牌。雙方比大小是牌頭比牌頭,牌尾比牌尾。一大一小為平,一大一平為勝,一小一平為負,兩大或兩小則為加倍勝或加倍負。如果事先認識每一張牌,就可根據對方所配的牌,再來確實是壓對方的牌頭還是追對方的牌尾,即可立於不敗之地。

  南宮豪明白原委,不由推牌而起,對雲襄拜道:“我這點手法,在雲兄弟眼裏,真是貽笑大方,慚愧慚愧。幸好只是賭酒,不然老哥我早已輸得傾家蕩產。”“南宮公子……”雲襄剛一開口,就被南宮豪揮手打斷:“雲兄弟以後別再這麽見外,你若看得起,在沒伯時候,咱們京戲兄弟相稱如何?”

  雲襄慌忙道:“在下不過一江湖混混,豈敢高攀?”南宮豪面色一沉,不悅道:“雲兄弟這是不給老哥面子了?”

  雲襄略一猶豫,無奈道:“既然如此,小弟見過南宮大哥!”

  “這才對嘛!”南宮豪哈哈大笑,挽著雲襄坐下道:“我與兄弟早已一見如故,對兄弟的賭技更是仰慕已久。今日老哥定要好好敬兄弟幾杯,以表敬意。”

  在南宮豪的敬勸下,雲襄連飲三盅,南宮豪這才笑問道:“兄弟這些,賭技,不知敢不敢到正規場子上去玩?”

  “有何不敢?”雲襄似乎已經醉了,說話也豪氣幹雲,“我出千從不帶贓,被人抓住的可能幾乎沒有。只要我想,沒什麽場子不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