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登堂(第3/15頁)



“我當然氣憤了!所以呢……”呂品打了個哈欠,“我打算在夢裏給巫大小姐報報仇!”說完收起鏡子,埋頭縮進被子。

當晚夢裏,方非跟天素大鬥符法,小度者屢屢大敗,氣悶無比。到了後來,好容易發現一個破綻,可是臨到動筆,忽又心軟遲疑,冷不妨天素雲掃一揮,方非滿眼白光,如墜冰窟,登時驚叫一聲,清醒過來。

冷意來自花妖的霧氣。天已透亮,方非一看課表,上午雲巢羽化課,羽士在乙室,道師雲煉霞,甲士在甲室,道師山爛石,附注,帶上飛行法器。下午是水殿震旦史課,道師樂當時。

看到“雲巢”兩字,方非和簡真同時發出一串呻吟。

飯也顧不得吃,三人趕到雲巢。到了地頭,簡真擡頭一望,面如土色——白虎人興致高漲早已等在那裏。巫裊裊盯著三人,目光狠毒出奇,方非知道通靈鏡的事發了,這女子奈何不了天舅勢必要找三人出氣。兩邊擺明車馬,廢話也不多說。這一次,兩邊擺明車馬,廢話也不多說。這一次,呂品成了司守拙的眼中釘,一群白虎人將他堵在了三層。

不久禹笑笑趕來,挺身上前,屈晏也來幫忙。偏他這一組,百裏秀雅也是白虎人。巫裊裊用心歹毒,專派這醜女對付屈晏,屈晏不便跟本組人交手,縮手縮腳,處處容讓,百裏秀雅卻是肆無忌憚、得寸進尺。她對屈晏心儀已久,趁機撒嬌弄癡,沖他大拋媚眼。這少女的容貌只憑想象,已是可驚可畏,更別說正面相對,那一陣眼風就如萬箭穿心,比任何符法都要淩厲,射得屈晏東倒西歪,忍無可忍,叫一聲“簡真,我幫不了你啦”,跟著呼的一聲,鉆進了雲巢。

剩下四人,叫白虎人分割開來、各自為戰,來來去去鬥了半晌,呂品忽叫:“不好玩,回家睡覺去。”懶鬼說得出,做得到,真個落了地,跟著拖鞋走了。

方非使盡解數,剛剛升到三層,司守拙領了一隊人馬,虎著臉猛沖過來。方非被趕得走投無路,腦海中光亮一閃,猛地想起,昨天蟲老虎給了那個圓盒,說是危急關頭可以打開。

現在就是危急關頭,方非掏出盒子,高叫一聲:“呱啦呱啦!”

啪,盒蓋掀開,飛出一道黑氣,經風一吹,黑氣嗡然暴漲,化為漫天雷蚊,呼啦啦向周圍的白虎人撲去。

毒蚊兜頭照臉,叮得一幹追兵尖聲慘叫。餓久的貓兒狠似虎,這些雷蚊更不知餓了多少時候,這時沖出束縛,窮兇極惡也不足形容。有人抽筆抵抗,可是蚊妖身段靈巧,狡詐兇悍,躲過風雷水火,盡往細皮嫩肉上招呼。五行蹬所及,法器失效,白虎諸生一無遁光加持、二無神甲護體,強如司守拙,也叫叮了幾下狠的,痛癢難忍,暴跳如雷。

有人渾身腫包,亂了氣息,直愣愣栽下飛蹬。方非大吃一驚,只怕出了人命,探頭一看,那人掉到半途,一串五行蹬閃電聚攏,將他穩穩接住,接下來飄出飛蹬行列,懸在半空,一動不動。方非恍然大悟,只要掉下飛蹬,這場爭鬥就算出局。蚊群好似一陣黑雲,嗡嗡嗡分出兩股,忽又撲向二、四兩層。簡真在二層掙紮,禹笑笑被隔在了四層。方非正在擔心,誰知雷蚊若有靈性,繞開簡、禹兩人,只沖白虎人叮咬。原來,這蚊子叮誰咬誰,全憑持盒人的心意,方非關心兩人,蚊子也就不惹他們。

上上下下,尖聲一片,岔了氣的白虎人雨點似的落了下去,一邊直直墜落,一邊伸手撓癢。簡、禹二人又驚又喜,趁亂與方非會合,一鼓作氣鉆進雲巢。

三人剛剛落地,就聽三聲鼓響。夔龍擊鼓,飛蹬停轉,一幹白虎人,全被困在了五行蹬上面。“啦呱啦呱!”方非念動咒語,一團黑雲嗡嗡厲叫,向著三人猛沖過來。簡真和禹笑笑發一聲喊,抱頭就逃。方非也嚇得閉上眼睛,可又無處可逃,只好抖索索舉起盒子,盒子顫抖不定,蚊群化為一股黑氣,裊裊鉆入盒裏。跟著盒蓋關閉,天朗氣清,方非遊目四顧,再也看不見一只雷蚊。“方非!”另兩人靠上來,“這是什麽東西?”“不知道!”方非擰起眉頭,“蟲老虎給我的。”“蟲老虎是誰?”禹笑笑好奇問道。

“天道師家裏的白蛤蟆!”

“月魄冰蟾!”禹笑笑拍手大叫,“那是月魄冰蟾!”

“哦!”方非愣愣點頭。

“你不知道嗎?”禹笑笑說,“月魄冰蟾和日魂金烏,那都是妖怪中的妖怪。盡管不是妖王,可妖王見了他們,也要禮讓三分!”

“他們是妖怪裏的大長老!”簡真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