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食魂(第6/14頁)



“你們怎麽在這裏?”方非又驚又喜。

“山道師帶我們來的……”禹笑笑還沒說完,簡真搶先說:“方非,山道師還誇了我呢!他說:‘你就是簡真啊,練氣考得不錯’。奇怪了,你說他看也沒看,怎麽就知道我考得不錯?”

“這是怎麽回事?”方非一頭霧水。

禹笑笑微微一笑:“你被虎探抓去了,我求山道師來救你。”

“你怎麽知道我被虎探抓了?”

“那兩個勤務,穿著勤務的衣服,手裏一直握著符筆。我仔細看過了,他們的筆管上都有虎皮斑紋,那是虎探的標記。宮子難在白虎廳做事,他的筆管上就有虎斑。我一見虎探拿你,就知道與考試絕不相幹。爸爸知道宮奇也要考試,怕我吃他的暗虧,私下叮囑我,遇上為難的事情,一定去找山道師。我當時一急,想起這話,我就去找他來了。”

“他那麽胖的人,比我走得還快!”簡真眉飛色舞,“他平時安靜得像塊石頭,動起來比飛鳥還快。兩個虎探要攔著他,被他一手一個,抓著丟進門裏去了。那模樣,呵,好像他們都是沒長大的小娃娃!”

“你昨天不是罵他了嗎?”禹笑笑又好氣又好笑,“怎麽今天又一個勁兒地誇他,哼,不就是因為他誇了你一句嘛!”簡真嘿了一聲,咧嘴憨笑。

方非望著兩人,由衷說道:“笑笑,謝謝你了!”

“不客氣。”禹笑笑一笑,好奇又問:“虎探為什麽抓你?剛才我還看見巫史了呢?難道說,就因為你是異見者?”

方非搖了搖頭,他存心跟巫史唱反調,把聽到的話向兩人說了一遍,只略過了定式滿分的事。兩人聽得眼睛發直,簡真叫道:“方非,難怪水巨靈會哭,你可真是倒黴透了。”

“魔徒混進了天試院,還食了人的魂兒?”禹笑笑也是憂心忡忡,“奇怪了,方非,為什麽太叔陽死了,你卻沒事?”

“我也不知道!”方非嘆了口氣。簡真卻說“那還用問嗎?這個魔徒食量小,吃了太叔陽的魂兒,就已經吃飽啦。”

“不對!”少女搖頭說,“魔道食魂,沒有吃飽的說法。我要是魔徒,如果食魂兒,一定先吃方非。他是度者,吃一個人,就能得到兩個魂兒。”

“這就奇怪了!”簡真使勁撓頭,可憐他那小腦瓜子又鈍又拙,撓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魔徒,食魂兒?”方非一頭霧水,“這是什麽意思?”

“天哪!”簡真抱頭大叫,“你連食魂者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活過來的?”

禹笑笑白了他一眼:“他不是剛來震旦嗎?不知者不怪。方非,魔徒那麽可恨,根本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們以三魂七魄為食,也就是說……”她頓了一頓,眼裏閃過一絲恐懼——

“在魔徒的眼裏,所有的道者,都是他們的食物!”

方非白了臉,盡管天光正好,他卻感覺眼前發黑,直到吸了一口氣,才算鎮定下來。

禹笑笑也臉色慘白,沉默一會兒,又說“本來,有些妖怪也會食魂,可它們並不挑食,什麽魂兒都食。第二次道者戰爭以後,它們不再招惹我們,轉而吞噬那些弱小的生靈。魔徒不一樣,他們只食同類,也就是道者的魂魄,吃了第一個魂兒,就再也停不下來,一段日子無魂可食,就會變得饑渴難耐。他們從魂魄中汲取力量,也用魂魄修煉道術,他們視人命如草芥,犯下的惡行數也數不清。從第五次道者戰爭開始,就是魔徒和道者交戰,一連打了四次,最近的一次,離現在不過十二年……”

“喝!”一個勤務從前面走過來,面色陰沉,手持一管符筆,方非這次留了心,他的筆管上布滿了條狀虎斑。

這也是一個虎探!

“你們在說什麽?”虎探盯著三人眼露兇光,簡真又想躲到兩人後面,卻被禹笑笑推了一把,只好呆愣愣站在原地。虎探在三人身上掃了一眼,冷冷說,“我剛才聽見有人在說魔徒,是不是?”

“那又怎麽樣?”禹笑笑微微冷笑,“嘴巴長在人身上,連說話也不讓說嗎?”

“哼!”虎探森然說,“有些話就是不讓說,尤其是你……”他拿筆一指方非。

少年臉色微變,禹笑笑也舉起筆來,指著虎探:“把筆放下!”

“好辣的丫頭!”虎探瞅著少女陰狠一笑,“你要不是考生,我倒想領教一下你的符法。”

“考完了就讓你領教!”禹笑笑針鋒相對。

虎探冷哼一聲,盯著方非:“小心你的嘴!”他一閃身,縮回路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