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詭秘殺技(第4/9頁)

  “這些人中有沒有能以字畫害人殺人的?或者‘離恨谷’、‘易水還’近些年裏訓練出一些不學技擊術,單練蠱咒、邪術一類技藝來殺人的刺客。”

  “這倒不會,他們都是江湖刺行中最有臉面的門派和奇人,絕不會往邪術上偏移。但是一些在我‘三寸蓮’之下的門派,還有些地處偏遠的小國異族,倒是不乏這樣的邪異齷齪之舉。比如說南漢的巫降派,再比如說吐蕃的攝魂師。”

  “這就簡單了,試想顧閎中如果是你試探不出的高手,那他肯定也是不屑使用這些邪毒手段的,所以字畫上做手腳的人肯定不是他。這樣不管我們可不可以利用到他,至少他不會是我們的對頭。而如果顧閎中不是高手,那他更不會是在字畫上下手的人,否則絕不能將如何查出字畫中真相的方法告訴我們。”韓熙載的排除法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明白。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就遣金蓮坊的姑娘去往落霞山臥佛寺請慧憫大師入府辨畫。”

  “不要去請,明早帶上字畫,我和你一道前往求解。”韓熙載斷然說出這話,邊說還邊有力地撚動他手中的玉佛珠。

  僧析勢

  蜀國運往秦、鳳、成、階四州的糧食已經有了兩批,但王昭遠還是覺得遠遠沒有達到自己的目標。他預測大周百姓如果知道了易貨的事情,肯定會蜂擁而至,到時這些糧食肯定不夠換的。南唐提稅,大周缺糧,這對於蜀國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借此一舉改善經濟經營、軍事力量、國庫資本的組成和結構。將民間和官家積存的物資、財富運活起來,這是與民生利、與國生利的大好舉措。用糧食換取大量牲畜之後,這便是活糧草。不單是可以直接趕著走,不用花費大量運輸人手和費用,而且飼養後還能繁殖優化,利益按倍數增長。

  王昭遠熱心此事,因為這也是他建功立業的好機會。現在這個樞密院事的官職是全憑蜀主孟昶和他關系親密而得到,未曾經過科考,更無對國家立下功勞、做出成績的事情,所以滿朝文武沒幾個對他服氣的。而王昭遠也不服朝堂中那些老而不死的奸猾賊胚,他打小就跟隨東郭禪師智諲學習,自認滿腹才華不輸當初的諸葛孔明,只是一直都沒有彰顯的機會。現在這機會來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就此放過。

  事實上,蜀民對這種不能當場見利的交易並不熱衷。除了廣漢一帶求到無臉神仙仙語的百姓外,其他地方的百姓基本都是用十斤、二十斤的糧食來敷衍官家。估計他們根本不曾抱希望這糧食還能還回來,更不敢做增值獲利的非分之想,都只當是給官府面子主動捐些出來。

  面對目前這種情況,王昭遠決定親自前往樂山縣督促民糧官營的事情。雖然路途頗遠,但帶著兩個舞妓在馬車裏,一路肆意歡愉,倒也不覺得氣悶、無聊。

  到了樂山縣,馬車只是在縣衙門口稍停了一小會兒。王昭遠掀簾探頭看了看冷冷清清的收糧開抵券的官家臨設點,便馬上縮回車子裏,跟車夫說了句:“還是先去正覺寺吧。”

  正覺寺,也就是現在的烏尤寺,為佛教禪宗寺廟。這寺廟依山勢而建,錯落有致,布局巧妙。一般而言,隋唐之前的寺廟只是選地上有很多說法,布局上卻是不講究風水格局的。正覺寺的選地不用多說,它位處樂山縣東岸,與樂山大佛並列,前有沫水(大渡河)、若水(青衣江)、銅河(岷江)三流交匯,為西佛乘東流、慈悲至天下之勢。但是後世宋代的蜀中風水大師郭人顯看過正覺寺的布局後說,此寺建烏尤山頂,七殿聯銜,下踏三水,在建築布置上用了“七星躍三才”的風水格局。這種格局用在世俗之家,是可以讓數代子孫登天地高絕、人中極位的。而用在寺院、道觀、學院等地,卻是在影響天下人的思想上有著積極的作用。

  東郭禪師智諲就出家在正覺寺中,為客堂的大知客僧,掌管著全寺內外日常事務和接待僧俗客人事宜。做這種事情的大和尚很少在佛典研究、經文剖析上下工夫,反倒是對俗世中的待客結交、禮數規矩無不精通。

  那王昭遠原本是智諲的差使僧童,家中本指望他跟在智諲大和尚背後學些佛典和妙文。但王昭遠在這裏除了認識了更多的字外,便是學會了些待客結交中見機行事、阿諛奉承的一套。所以有一次孟昶來正覺寺,見他行事機敏、善解人意,很是投自己的心思喜好,從此便將其帶在身邊作為親信。這王昭遠雖然未曾在治國大計上建功立業,但在孟昶的私人生活上卻是盡心鉆營、花樣百出。另外,王昭遠在寺廟中時接觸到三教九流各種人色,練得一副好口才,拍馬加吹噓的一套無出其右。而這一套對於孟昶而言,就像精神毒品,很是依賴。因此他堅信王昭遠是世之奇才、國之棟梁,未作細致考慮就將樞密院事那樣的軍機大任委任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