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外傳·織夢者 雲荒 十一、(第3/4頁)



“連夜走?還是明天見了艾美再走?”看著她提起箱子,辟邪終於開口。

蕭音不答,只是道:“先幫我把箱子提到客廳裏去。”

收拾好東西已經是淩晨一點多,然而習慣了夜晚工作的她沒有絲毫的倦意,跟著提著箱子的辟邪走下樓去。

看著前面走著的助手,蕭音忽然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原來,這麽多年來,她有時候也不知不覺把這個高高在上的神袛當作普通人支使呢。她有點苦痛地抵住了額角,感覺那裏面有什麽東西刺痛著顱骨:她到底……忘記了什麽?忘記了什麽呢?

她忽然忍不住有一種要流淚的感覺……那是什麽感覺?好像忽然間就刺入了深心裏?

前面的人忽然停住了腳步,站在樓梯口。

“怎麽?”蕭音有些詫異地問,抓著辟邪的胳膊。

然後,她忽然愣住了——有人!居然有一個銀發的男子、站在一樓客廳的窗前!

已經淩晨兩點了,這個人是怎麽進入他們別墅的?門依舊鎖著,報警器沒有響,甚至辟邪設下的結界都沒有絲毫的破壞,這個銀發男子就憑空出現在了客廳的窗前!

蕭音抓緊了辟邪的手臂,才沒有脫口驚呼。

這個銀發的英俊男子,有著天生的詭異氣息,隱非善類。

辟邪只是怔了一下,便不做聲地伸過手來攬住了她肩頭,輕輕拍了拍,示意她平靜。然後,他帶著她走下樓梯,將手裏的提箱放在客廳的地板上,直起身來看著那位不速之客:“三哥,你倒是好興致,半夜來訪?”

三哥?蕭音怔了一下,再度打量面前這個銀發男子——那般眼熟,似是哪裏見過?

“六弟,你何必故作鎮靜。其實你恨不得殺了我吧?剛才我讓她思維崩潰,現在又跑到你家裏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以你以往的脾氣、心裏早該氣壞了。”銀發男子笑了起來,看看他身邊的蕭音,“怎麽,你的女人這麽快就要走了?你倒是愛惜她呀,舍得讓她在沒發瘋前回去。”

什麽?這個家夥說、剛才是他讓自己的思維崩潰?

“你?你的意思是說,剛才我腦子是你弄壞的?”蕭音大吃一驚,“你對我做了什麽?”

然而不等她進一步追問,辟邪卻截住了銀發陌生人的話頭,冷冷:“饕餮,你半夜來這裏、到底是幹嗎?我說過我是不會跟你去做什麽罪惡守護神的。”

“你在岔開話題……”銀發男子卻是饒有趣味地看了看他,微笑:“怎麽?她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呵呵,對人類這種脆弱的生命來說、在大腦無法承受時及時失憶,也算一種自我保護吧?”

“我到底忘記了什麽?”蕭音脫口,感覺額頭隱隱作痛,“很重要的事麽?”

“當然很重要……”饕餮唇角忽然露出了譏諷的笑意,“不然你自己也不會苦苦追憶吧?可惜,那麽重要的事情、你只記得一瞬。”

“饕餮你到底來這裏幹什麽!”辟邪的怒喝聲忽然響徹了整個別墅,“滾出去!”

蕭音從未見過溫和沉靜的辟邪如此震怒,脫口驚呼。在閃電落到肩頭之前、饕餮右手張開,掌心六芒星的光芒擴張而出,宛如盾牌般擋住了辟邪的攻擊,往後退開兩步。黑衣銀發的闖入者張開右手擋在身前,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幾千年了……第一次看見你如此暴怒呢,辟邪。你居然這樣怕我告訴這女人她忘記了什麽?你居然不希望她記起那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可思議,多麽偉大的神啊……你是真的完蛋了……”

辟邪手指間凝聚著閃電,眼睛因為盛怒而變成了血紅色:“給我滾出去!別妄想我會和你成為一路!”

“別生氣……別生氣,你不想讓這個凡人記起她經歷過什麽,我不說就是了,”饕餮卻是毫不在意地微微鞠了一躬,嘴角卻浮出了譏刺的深笑,“不過,六弟你不做我的同伴,你還能做什麽呢?你還想守著那個死去的雲荒麽?過了今夜,你的那個白日夢就要結束了。”

辟邪和蕭音齊齊一驚。然而不等他們發問,忽然覺得整幢房子微微顫了一下。

是幻覺?蕭音在感覺身側如心跳般微微一震的時候,低頭就看到手腕上的金琉鐲發出了淡淡的金光!她脫口驚呼——自從帶上這只代表織夢者身份的金璃鐲以來,她就和那個異世界氣脈相連,只有每當雲荒大難來臨的時候、金璃鐲才會如此不安!

“辟邪!辟邪!雲荒那邊出事了!”她脫口低呼,感覺到腕上的鐲子不停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