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天凈沙 第九十一章 心比天高

空話未說完,一揚,手指虛空之中,口中說道:眼!”

虛空之中,虛無之處,突現萬丈光芒。光芒如輦輿形狀,其上坐有一人,素眉淡裝,臉上淡淡淺淺,淚痕未幹,雙眼迷離,張望張子名片刻,卻又轉身看向張翼軫,溫情無限。

張翼軫驚喜交加:“母親!”

任平素頓時淚水長:“翼軫,母親對你不住!”

張翼軫見母親心傷難抑,心潮起伏,忙道:“母親何出此言?若無母親,天地之間哪有翼軫?是孩兒不孝才是,讓母親一人獨自傷心,被惡人哄騙千年。如今真相大白,母親不必再為無謂之人哀傷。”

任平素含淚點:“母親被張子名所騙,雖然一人孤苦千年,好在天道垂青,讓母親意外得子如你,夫復何求!本是絕無可能之事,以母親身份,並無生子之能,卻能生下翼軫,已是驚天之喜,其他之事全如過眼雲煙,母親已經不再掛念於心。”

張子名見任平素現身,微:動容,竟是嘆息一聲:“平素,本帝與你相伴千年以來,也是時常捫心自問是否對你稍有情義,雖說也覺得對你不公,不過你當時癡心一片,也認定本帝與你兩情相悅,只要你一心感覺天長地久即可,至於本帝是否假裝並無重要!我等參悟天道之人,早已看透虛幻真假,所謂真假不定,虛幻由心,本帝一心系在天地大局之上,對你或許用心不夠,總也在閑暇之時,也有一絲柔情。”

任平素淡然風,端坐天車之上,不離本座,緩慢說道:“張子名,你我之間情義已絕,從此天地寬廣,如參商永不相見。我自會回到玄女身邊,從此三十三天自在隨意,朝風暮雨。而你卻被天地所棄,被萬靈厭惡,永世不得翻身。”

張子名目光露無邊柔和之意:“平素,以眼下情景,本帝妻離子散,已是孤家寡人。現今大勢已去,一時心灰意冷。本帝忽有所感,天地大局自有興衰,萬事萬物自有章法,何必再有天地之主枉費心思維持秩序。是以本帝決心舍棄一切,只做一名天地散人,從此遨遊天地之間,隨意所往,隨意所住,只與心愛女子朝夕相伴……不知平素可否與我攜手同行?”

任平素臉上無喜無悲:“眼千年已過,張子名,我早已不再是當初地爛漫女子。如今親眼得見翼成就七色天仙,心願已了,所謂仙侶永世相伴已再難讓我動心,你也不必再虛情假我上當!你能夠隱忍千年,騙過了我,騙過了無數天官天仙,如此心性,又豈是自甘平淡之人?說出方才之話,怕是連你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所說。”

張子名正開口反駁一番。卻見任平素微微搖頭。繼續說道:“張子名。你也不必再枉費心機。想必是又另有所圖罷了。若你束手就擒或許還可得以不死。若是再另有謀算。到時魂飛魄散。莫要怪罪他人!”

張子名驀然哈大笑。笑聲充滿不屑和狂妄:“笑話。本帝身為魔帝。已是不死之身。天地之間何人能夠置我於死地?且本帝才學天地之間無人可比。非但練成金蟬脫殼大法。且還有大封印術。即便靈空老兒恢復天帝之身。動用天地之力。也無法將我魔帝天福剝奪。更不能將我神識封印打入世間永世沉淪。是以莫看爾等人多勢眾。卻是拿我沒有一點辦法!就算爾等一哄上將本帝打敗。也難以將本帝擒下!”

任平素微嘆一聲:“張子名。你一向如此囂張並且自命不凡麽?”

張子名目光掃過眾人。如視無物。傲然說道:“本帝以魔帝之身。本是稍遜天帝一籌。卻能夠將天帝打落凡間。隨後假扮天帝千年不被無數天官天仙察覺。又暗中籌劃大事。若非逆子張翼軫之故。本帝大事可成。可將應龍等異類一網打盡。同時天帝也永無機會重返天庭。到時天地之間唯我獨尊!今日本帝雖然功虧一簣。不過雖敗猶榮。道之所在。雖萬千人逆之。吾往矣!”

張翼再也忍耐不住。反譏:“你所求不過是唯我獨尊於天地之間。全無天道可言。卻還自稱道之所在。當真是厚顏無恥!”

張子名一臉蔑視之意:“本帝之心。可比天道。天道無言。爾等自認可替天行道。為何本帝行事卻被爾等認為逆天而行?既然天道從未言明孰對孰錯。爾等強詞奪理汙蔑本帝用心高深。不過是成王敗寇地俗套之事重演而已。何必再自以為以已心擬天心。”

應龍見狀,越眾而出,喝道:“不要帝羅嗦,直接將他拿下,翼軫,你且靜候一旁,命在身,沒有天地法寶,只論修為,他不是我的對手。”

張子名哈哈一笑:“本帝打不過爾等,更不會做困獸猶鬥的無謂之舉,我去也……”

張子名倒也幹脆,話一出口,身形便自原地消失不見,以應龍之能,也失去他的氣息感應,不由大為沮喪,搖頭說道:“我當他是如何寧死不屈之人,不想也是臨陣逃脫之輩!明明還故作高深,昂然面對千軍萬馬,正要動手之時,卻是跑得飛快,連手下也不顧不上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