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望海潮 第三十章 殺破天

銀劍當真是快捷如電,殺氣無邊,攜帶一股無堅不摧的元金之力,氣勢凜人,尚未近前,羅遠公便被銀劍之上的攝人心魄的氣勢嚇倒,再無一絲戰意,連玉瓶也不及收回,隨手一扔,奪路而逃。

紅枕也自知並非銀劍之敵,不敢怠慢,忙催動身上怪鳥,一飛沖天,片刻沒入雲端消失不見。銀劍飛空去追,不過瞬間便失去紅枕氣息。

應龍本來不想顯露控金之術,被逼無奈之下一經施展,果然其威驚人,一招之下便逼走兩大高人。心中來不及自喜一下,剛一定神,擡頭猛然發覺天媼子氣勢大漲,一身魔力催動到極致,只差一絲便要將化身張翼軫全部煉化並且一口吞下。

應龍駭然大驚,他離天媼子尚有數十丈之遠,在鐵圍山之中又無法施展移形換位的神通,想要閃身上前救下化身張翼軫已然不及,便是收回銀劍直取天媼子也是為時已晚!

眼見化身張翼軫就要被天媼子徹底煉化,從而化為一道魔力被天媼子所吸收,突然之間一聲長吟響起,聲音悠揚輕靈,透露出無盡滄桑慨然之意,正是一人高聲唱道:“一生一夢,一夢一生……天媼子,你還大夢不醒麽?”

天媼子正要一口吞下化身張翼軫之時,一聽此言,猛然間全身一震,渾身魔力如潮水般退出,蹬蹬蹬連退三步,一時強行收功,被法術反噬之力擊中,悶哼一聲,立時便受了輕傷。

隨後一臉驚恐之色,轉身回望聲響之處,只見一人緩步從林中邁出。此人生得老態龍鐘,手拄一根翠綠玉杖,安步當車,不徐不疾地向天媼子走來。看似腳起腳落。卻一步邁出猶如上百丈之遙,明明二人相距有百丈之遠,來人只是一步落下,便已然來到天媼子近前。

天媼子難掩滿臉的恐慌之色,吞吐說道:“青……青丘,你怎會未死?”

青丘一臉傲色。傲然說道:“天媼子,千年以前,我被你暗算而死,千年以後,你在南山湖又故計重施,還想置我於死地,當我青丘真是如此愚不可及不成?”

天媼子強忍心中惡意,收斂心神,壓抑心中倉惶不安。故作鎮靜說道:“既然你僥幸不死,也該躲藏不出,也好安度余生。卻又跑出來惹事生非,當真還是自嫌命長,今日我不介意再殺一次,此次定讓你神魂俱滅,再無生還之理。”

“哈哈,你方才被我夢幻泡影大法傷了心神,眼下遠非我的對手,還敢如此口出狂言,也是笨得可以。且不說你賊心不死。竟敢煉化張翼軫,說不得也要讓你嘗嘗被人煉化之苦……”

青丘說完。手中綠玉杖一晃。身影一閃近前三尺。舉杖當頭便打。

天媼子不敢怠慢。魔爪一現。舉手相迎。不料一迎之下。眼前青丘連綠玉杖在內。眨眼消失不見。

幻影?

天媼子只一愣神。卻見青丘明明站立原地未動。卻驀然從他所站之處幻化而出一道身影。與青丘一模一樣真假難辨。舉杖來打。隨後瞬間如一道殘影一般。接二連三生出數十名青丘幻影。個個對她怒目而視。高舉綠玉杖。無一例外朝她襲來。

天媼子雖然一身修為不高。不過畢竟也是千年老魔。以前也曾到地魔大成之境。不過後來因為身受重創才修為大減。至今未恢復全盛之時。盡管如此。修為失去。心性仍在。是以一眼便看出數十名青丘。個個全是幻化而成。當不得真。也傷不了人。是以只是將身一閃。收回雙手。冷冷一笑,說道:“青丘。你便是變出成千上萬個青丘出來。也不過是糊弄小孩地把戲。想要唬我。還差得遠了……”

天媼子只當青丘不過是唬她一唬。殺招留待後手。誰知青丘淡笑而立。左手一揚。忽然間數十名青丘嘩啦一下四散分開。將天媼子團團圍住。不再是一副模樣。而是形態各異。有人舉杖要打。有人凝神而思。有人閉目養神。有人冷眼旁觀。數十名青丘。沒有一人是相同姿態。人人不同。

難道不是幻影?天媼子一時慌亂,再靜心感應,只覺數十名青丘,個個真實不虛,如同實有,又每個都似近還遠,只讓她心中大為惶恐,莫非青丘神通大成,修成了真正的身外化身神通,可以化身千萬!

青丘一身修為即便達到飛仙之境,即便他有法寶相助,即便他得了不世靈丹妙藥,也不可能化身數十。要知道,尋常天仙也不過只有一個化身。

天媼子當然不信眼前青丘皆是化身,心中認定只是幻影,不過若是幻影怎會形態各各不同,且有真實凝重之感。天媼子微一愣神,心中還未拿定主意,忽見數十名青丘亂杖打來,帶動呼呼風聲,數十人一齊動手,聲勢格外驚人。

天媼子心神動搖,分不清真假,不敢怠慢,雙手高舉舉過頭頂,屈指成抓,雙手化為白骨,猛然在空中合在一起。一道耀眼白光自天媼子雙手之處向外擴散,緊隨白光之後,無數黑煙如同漣漪一般向外波動,將數十名青丘全數籠罩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