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望海潮 第八章 日月現

果然厲害!

鐵圍山中無法飛空,頂多只可離地數丈淩空片刻,張翼軫躲閃數次,將心一橫,猛然間雙目之中充滿天地元力,隨後雙目如電,電光一閃,迎向九幽離火撞去。

九幽之火不躲不閃,與張翼軫的雙道目光正面相遇,只一相交,便見九幽之火猶如被人猛吹一口氣的燭火,搖晃數下,險些熄滅。不過只是黯淡了一下,便又重新恢復幽幽之色,依然定在張翼軫眼前,如影隨形。

而張翼軫卻覺雙目之中猶如侵入異物一般,火辣辣般的疼痛之中,卻又有絲絲縷縷的陰冷之意意圖侵襲入腦,頓時心中一驚,忙將調動體內靈性,天地元力一轉,才堪堪將九幽離火之中如同黃泉之水一般的陰冷消融一空。

隨後張翼軫猛然定住身形,動念間將雙手之中的水火兩劍化為尺長小劍,然後雙手一合,雙劍合壁,竟是水火相融,合二為一。雙劍化為一劍,卻和九幽離火正好相反,外熱內冷。

緊接著,張翼軫短劍一點,一劍正中兩點九幽離火的中間,隨即心意大開,陡然劍尖之上亮光一閃,分出兩道光芒,一左一右竟將兩點九幽離火點亮。

亮光過處,九幽之火也是一同閃亮,亮如星辰。張翼軫感應到九幽離火的抗衡之力,渾身仙力運轉,隨即心意一緊,卻見短劍光芒瞬間一亮,竟是照得四下如同白晝,旋即光芒一收,便將所有光芒又如數收回短劍之中。

連同兩點九幽離火在內!

九幽離火被元水元火之力收服,猶不甘心失敗,在劍身之中左沖右突,試圖脫困而出。張翼軫既然將之收服,怎能再讓九幽離火逃脫,揚手間將短劍拋向空中,大喝一聲:“開!”

“砰”的一聲巨響。水火相交,水之狂暴和火之暴烈盡數釋放,水火不相容之勢引發天地元力相互消融,生生將九幽離火化為烏有。

“張、翼、軫……”羅遠公一聲怒吼,嘴角隱現血絲,顯然受了重創。卻是雙目紅赤,怒容滿面,厲聲說道,“你先殺天媼子,又滅某來之不易的九幽離火,某今日與你不死不休,非要爭個你死我活!”

張翼軫雖然將九幽離火湮滅。心中卻無一絲喜悅之意。反而更多的疑惑和不解。被羅遠公呵斥。先是一愣。隨後回頭一看已然昏迷過去地紅枕。以及雙臂盡失被燒得奄奄一息地天媼子。想了一想。卻是問道:“閣下也認得我麽?莫非我真叫張翼軫?”

羅遠公氣急敗壞。怒道:“不是你張翼軫又是何人?你身具控水控火之術。如今修為大漲。怕是某也不是你的對手。你也不必再故作姿態。今日有你無我。某便與你作個了斷。生死各憑本領。”

張翼軫猶自不解地問:“我與你有何深仇大恨。雖然我不認識閣下。不過一見你面。便心生恨意。如此說來。先前你定是傷我不輕!還有。紅枕和天媼子又是何人?”

羅遠公心中一喜。先前認定張翼軫神識恍惚。現在看來。卻是比所想中還是嚴重許多。既如此。若是哄騙他一番。說不定還可乘機逃走。再四下一掃。老者還是定在當場。如同入定一般。而薄夢尋也不知跑到了何處。再暗中推算一二。心中主意既定。

羅遠公先是呵呵一笑。穩定心神。手撫長須,說道:“翼軫。其實某與你相識已久。不管你是否記得。早先在三元宮中。某與你的師傅靈空、師伯靈動。也是相談甚歡。雖非至交。倒也算得上是好友。不過當時由於無心之過,某與你之間卻有些誤解。所謂不打不相識。我二人方才爭鬥一番。若是傳到你的師傅和師伯耳中。頗為不端。不如相逢一笑。恩仇皆消。”

說完。羅遠公全神戒備。暗中察顏觀色。見張翼軫臉色時而迷茫。時而慌亂。眼神也是一時柔和。一時陰冷。直看得羅遠公心驚肉跳。唯恐張翼軫突然之間想起前事。發起瘋來。只怕他還真是他地敵手。

張翼軫聽了羅遠公之話,心中卻也掠過一絲熟悉之感,靈空、靈動的名字響起,卻在腦中一閃而過二人相貌,隨即消散不見,再也無處可尋。又聽是羅遠公說他二人之間只是有些許誤會,細心想了半天,卻是絲毫想不起究竟發生何事。

不過為何方才和天媼子對戰之時,出手狠絕,毫不留情,現今也是任由她滿地翻騰,並不出手救助,當真與她有血仇大恨不成?

“紅枕與你是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對你情深義重,而天媼子身為她的師傅,或許與你也是有些沖突,翼軫,你卻忍心眼睜睜看著紅枕的師傅被活活燒死麽?”羅遠公雖然不滿天媼子和紅枕二人,不過畢竟身為同門,即便不出手相救,也要試上一試,看能否打動張翼軫。

紅枕……?張翼軫一聽紅枕之名,腦中頓時一閃而過一絲童年的快樂時光,心中再起溫暖親切之感,不由心中一軟,回頭屈指一彈,滅掉天媼子身上元火,隨後想也未想,一揚手間竟是一道青光打出,沒入天媼子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