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小重山 第十八章 美人如玉月如水

正好張翼軫此時背過身去,戴嬋兒顧不上羞憤,急忙穿好衣服,閃身上岸,卻不敢近前,遠遠站在張翼軫身後三丈之外,愣了片刻,卻是說道:“張翼軫,我且問你,為何同為風匿術,我無法識破你法術,你卻能看透我的……”最後一句聲音幾不可聞,羞不可抑。

張翼軫方才一時驚慌之下未及細想,微一定神,只一深思便知其中緣由。他如今控風之術雖未大成,但畢竟也與禦風之術境界相差太大,是以他動念之間施展的風匿術卻是控風之術,以戴嬋兒的禦風之能自然無法識破。同理,戴嬋兒的禦風之術所施展的法術,在他面前形同虛設,所以方才戴嬋兒站立水面之上,原以為風匿術隱去了身形,殊不知,在他眼中卻是暴露無遺。

誤會,全是誤會所致!

張翼軫無比尷尬,不敢回頭,當下將他身負控風之能簡略一說,才聽得身後戴嬋兒嚶嚀一聲,半晌悠悠說道:“張翼軫,我戴嬋兒究竟虧欠了你多少,卻是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你先是打我一棍,後又害我被羅遠公險些殺死,其後又經歷種種波折,如今才安定少許,竟又被你汙我清白,你……你非要害死我才要甘心麽?嗚嗚……”

戴嬋兒再難自制,念及此時,又想到先前,不由悲從中來,失聲痛哭,只哭得梨花帶雨,渾身顫抖,不盡的擔心和委屈一起湧上心頭,幾乎要癱軟在地。

忽然眼前人影一閃,正是張翼軫欺身近前,伸手扶住她的雙肩,柔聲說道:“嬋兒……是我不好,害得嬋兒歷經磨難。方才又做出不長眼之事,看了不該看之處……”

戴嬋兒被張翼軫半攬入懷,聽他又提起羞事。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胸口,面紅過耳,怒道:“你還說……”

隨即卻又身子一軟,倒入張翼軫懷中,只覺漫長無盡頭的百年光陰終於有了依靠和著落,再加上剛剛一番心潮起伏,竟是心意一松。眼前一暗,再也堅持不住,昏睡過去。

張翼軫美人在懷,香氣入鼻,一時不禁氣血上湧,又想起方才的香艷情景,難免意亂情迷,再也抑制不住,俯身在戴嬋兒的額頭輕輕一吻。卻見戴嬋兒雙目緊閉,臉龐光潔如玉。淚痕未幹,猶如楚楚可憐的弱小女子!

再看戴嬋兒紅唇嬌艷欲滴,張翼軫更是心動難止。一時少年血性湧動,便要再彎腰一嘗朱唇之時,驀然體內土性莫名一動,隨即又是木性隱隱一現,雖是只是刹那光華,卻令張翼軫立時體內土助木勢。土之厚重加上木之生長,渾身燥熱全消,恢復清明。

不由心中暗道慚愧,竟是做出如此無端之舉!當下連看也不敢再看戴嬋兒一眼,正好體內土性閃現,揮手間便從平地撥起一座土床,床上花草布滿,芳香四逸。

輕手輕腳將戴嬋兒放置其上。隨後靜心站立一旁。略一沉思。揮手間一個清心咒打在戴嬋兒頭上。光華一閃便消失不見。戴嬋兒卻不見醒來。依然昏睡香甜。

此地極為寧靜。同時也異常舒適。既然戴嬋兒睡得沉醉。倒也不急著將她喚醒。張翼軫靜坐一旁。心中閃現方才體內土性閃過。木性隱現地奇異之處。猛然醒悟莫非木由土生。非得木借土勢才可感應到木性不成?

也不對。一向運用最為嫻熟地風水靈性。也是一直單獨施展,也不見需要相互呼應才可。

張翼軫細細推想體內幾種靈性地得來前後。最早是真陽之火。不過火之靈性卻最為微弱。向來只是感應到聲風劍中地萬火之精才可催動。無法從空中直接汲取元火之力。隨後是風土靈性。控風之術因天地清風無所不在之故。反而運用最多。也是最得心應手。控土之術卻是少用。或許與性子不符。又或許是用風過多。對土之靈性地領悟不夠。是以對控土之術並無多少心得。

現有地四種靈性之中。水火呈相克之勢。土可擋水。與火也無相應之勢。風與水及火倒是皆可相應。卻只是呈呼應之勢。並無相生之能。如今初得木之靈性。若是仔細推算。木可克土。可生火。而水也可催生木性。火更是可借木威。由此看來。木之靈性。竟可與風土水火四種靈性全然有相幹之處!

張翼軫怦然心驚。木之靈性至關重要。若能喚醒為已所用。再與體內四種靈性相融一體。到時生生不息相互呼應。以木之連綿不絕地生長之意相助聲風劍地萬火之精。再輔以風勢。不知會有何等驚人之威!

想到此節,張翼軫按捺不住躍躍欲試之意,接連數次呼喚木之靈性,卻如石沉大海一般全無回應,不由暗暗搖頭,心道莫非正是因為木之靈性最為至關重要,卻又最為難以喚醒不成?

張翼軫一人呆坐一旁,沉思調息,竟是沉迷其間不知時光流逝,驀然間忽覺眼前陽光一閃,不知不覺竟是日薄西山,夕陽斜照,余輝裊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