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小重山 第九章 由來世事多磨難

“怕他作甚?”

一聽吳沛之名,張翼軫心中有氣,正要再說上幾句,卻被真平攔住,說道:“翼軫,且聽我一言,現在不是與吳沛糾纏之時,我等先行上路,稍後我再對你說出吳沛之事。事不宜遲,走!”

真平卻不由分說,當前一步飛空而去。張翼軫見真平一臉鄭重之色,又說言詞迫切,心道眼下也確實不是與吳沛計較短長之時,也不猶豫,清風卷起靈空,緊隨真平其後飛空而起。

幾人走不多時,卻見吳沛和二人一同來到方才張翼軫三人所立之處。

吳沛一臉疑惑之色,說道:“天飛道長,你也看得清楚,明明真平是來到此處,卻一轉眼便消失不見,倒也不怪我等看管不力!”

天飛說話鼻音甚重,卻是“哼”了一聲,說道:“諒你吳沛也不敢私自放跑真平,上仙若是問起,我自會如實作答,不必擔心。”

吳沛忙滿臉堆笑,說道:“先行謝過天飛道長,不,天飛師兄,如今你我同拜上仙為師,理應互相照應一二。”

天飛卻並不領情,瞥了吳沛一眼,說道:“休要羅嗦,既然蒙上仙看重收我等為徒,便應為上仙赴湯蹈火,效犬馬之勞。我卻不懂,這真平明明對上仙不敬,為何要留她性命?換作是我,早就將她除去,以絕後患。吳沛低眉順眼,答道:“天飛師兄有所不知,真平道長雖然一時糊塗,對上仙有所疑慮,不過她畢竟是我師傅,且一向護我周全,身為徒兒,怎可以下犯上,作出如此忤逆之事?”

“說得也是,畢竟吳師兄與真平道長師徒一場,念些舊情也是應當。再說上仙也並未明說非要殺死真平,只是令我等嚴加看管便是。”

卻是與吳沛同行的另一人插話說道。此人生得尖嘴猴腮,身形瘦小如同猴子,連帶說話聲音也是尖細難聽。

天飛卻是冷冷掃了吳沛和那人一眼,擡頭望天,慷然說道:“既然我等已經拜上仙為師。一切對上仙惟命是從,原先的師門和師傅不必再提!我既是你二人的大師兄,日後若無上仙之命,一切以我所說為準,可是記好了?”

吳沛和那人一起躬身施禮。恭敬答道:“遵命。大師兄!”

二人說完,卻暗中對視一眼,會心地一笑。天飛正舉頭望天,一臉昂然之色,絲毫未曾留意身後二人的一舉一動。

若是張翼軫在此,定會驚訝非常。非但吳沛傷勢全好,且一身修為隱然已到人仙頂峰!而那聲音尖細者正是上次他和青丘夜探清虛宮之時,在半路之上所遇被天飛道長稱為薄夢尋之人!

再說張翼軫一行三人腳下不停,不多時便來到長安城中七喜客棧,與傾穎、戴嬋兒和畫兒會面,少不得又介紹真平一番。幾人寒喧幾句,真平便提議即刻上路。

靈空自不用說。不理真平。費勁半天。成功地騙得畫兒不停地圍著他問東問西。顯得他忙得不可開交的樣子。張翼軫自是明白靈空地小小心思,也不點破。傾穎和戴嬋兒並無異議。幾人便匆忙出得客棧。飛空而去。

一直飛出遠離長安城不下數千裏後。真平才心情舒展開來。看到張翼軫和傾穎、戴嬋兒在一旁說笑。不由心中暗暗贊許。這個本是三元宮中燒火道士的弟子,被羅遠公汙陷,被天下道門所不容,卻依然泰然自若,行事不徐不疾。如此坦然心性,當真少見。

再想到先前蓮落峰一役。雖然她未全力攔阻張翼軫,卻也出手幫助真明,也算暗中為羅遠公出力,又想到此後種種發生在極真觀之事,真平不免喟嘆一聲,開口說道:“翼軫,先前蓮落峰頂,我一時糊塗,向你出手,如今已知不對,還望翼軫不要記恨才是!”

張翼軫淡然笑笑,說道:“真平道長何出此言,當時你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何過之有?”

真平卻是搖頭說道:“修道之人,當正邪分明。我當時並不信你,卻不向你出手。後又因掌門之命,無奈之下違心放出法寶。無論前後,都是沒有主見之舉,如今想起,心中頗是難堪。”

張翼軫正要說上幾句,卻被真平伸手制止,卻聽真平繼續說道:“且聽我一言,翼軫……當時你走後不久,吳沛便傷勢發作,險些身死。正當極真觀上下束手無策之時,羅遠公突然駕到,正好撞見吳沛命在旦夕,不知何故羅遠公竟主動出手為吳沛療傷。得羅遠公之助,吳沛傷勢迅速恢復。感念羅遠公救命之恩,吳沛當眾提出要拜羅遠公為師,羅遠公略一遲疑竟一口應下!”

“其後不久,吳沛便追隨羅遠公前往清虛宮。一去數月才回,也不知羅遠公用了何法,吳沛修為進展神速,再回極真觀之時竟是人仙頂峰修為!這還不算,吳沛回來之時,隨行還有兩人,一人是清虛宮天飛道長,一人名薄夢尋,不知來自何處,似乎並非道門中人,二人卻全是羅遠公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