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如夢令 第六十二章 青吟問情,誰信邪念惡行(第2/2頁)

張翼軫雖是不清楚成華瑞為何臉色數變,向他飛劍斬來所為何事,但飛劍及身自是不能不躲,當下將身一閃,動念間便將聲風劍持在手中,也未喚出萬火之精,只以聲風劍的普通本體與成華瑞戰在一起。二人你來我往,叮叮當當打得頗為激烈。

青丘在一旁站立不動,在他看來,二人地打鬥雖是精彩無比,卻全無絲毫殺氣,只是一腔怒氣與不滿的發泄罷了,是以青丘才懶得插手張翼軫和成華瑞的爭鬥,靜立一邊冷眼旁觀,同時也暗中留神四下動靜。

二人看似猛烈實則見招拆招地打了半天,終於聽得成華瑞一聲長嘆,收回飛劍,向張翼軫施了一禮,說道:“翼軫勿怪,雖是我情知此事並不怪你,只是想來想去卻覺畢竟還是因你而起,心中氣憤難平,故而與你打鬥一番,好一舒心中不平之意。”

張翼軫忙拉起成華瑞,心中疑惑連連,問道:“華瑞,若說方才你與我打鬥之時,還算正常,只是初一見面,你一言不發便放劍來刺,又是神思恍惚,莫非失神不成?”

成華瑞一臉愧然,說道:“翼軫所猜不差,先前我一人獨居思無崖,確實也是神思恍惚,只覺心神不寧,心神飄蕩之間恍如夢境,一切似真還假,分不清所作所為是由我做主還是被他人指使。華瑞慚愧得很,方才那一劍刺出,我也不知是否出自本心,只是感覺萬念俱灰,一切只因那個名叫張翼軫之人所致,直欲殺之而後快。”

“多虧這位前輩方才一語道破剛才我所施身法是鬼形術,才令我腦中猛然閃現一些往事,是以在我接連施展數次鬼形術之後,轉化形體三次,忽覺心神大定,神識清醒無比,應是鬼形術在轉化形體之時,可令人神識清明,心神大安。”

張翼軫沖青丘微微點頭,表示欣賞之意,青丘也不說話,一臉自得之意,顯然也是頗為得意。張翼軫暗笑青丘倒也有趣得緊,做了幾百年的鬼,又在人間遊蕩許久,卻也不改當年稟性。即便是那魔心仙體的羅遠公,成就了大魔之相,卻也不改賣弄本色。如此看來,人之性情,若要改變當真是難之又難。

成華瑞說著此處,又細細打量張翼軫幾眼,這才說道:“初聞羅遠公親口說出翼軫東海殺害靈動一事,我初聞之下不免大驚,隨後一想卻絲毫不信。不過羅遠公畢竟有上仙之名,不由人不心生信服。待其後他又公告天下道門靈空乃是幕後操縱者,則更讓我心生疑慮。那靈空我也見過,依他那般性情,若說他騙了靈動銀兩倒還可信,但說他和翼軫聯手殺害靈動,此事即便是清無掌門親口說出,我也斷難深信不疑。”

若是換作以前,只怕成華瑞初聽羅遠公所說便會立時深信,只是經青冥洞天一事,成華瑞由胖瘦二公處心積慮想要引他轉修鬼仙而心生感慨,只怕這胖公瘦公二人為人之時也是這般心機頗深,是以成就鬼仙之後也是如此。再想到那柳仙娘生前輕信他人,死後修成鬼仙也對冷陽此人念念不忘,不忘前事,可知人之地本性若要改變,定是萬難。是以成華瑞想到以張翼軫那般淡然的性格,被紅枕癡戀而不知,身邊兩位絕色女子也無邪念邪行,卻突然之間魔性大發前往東海暗害靈動,其中絕無一絲可講通道理之處。

是以成華瑞雖是親眼得見羅遠公一臉灰暗之態,顯是受傷頗重,卻對他所言半信半疑,只是礙於他地上仙威名,按壓在心中不便表露罷了。新任掌門天有卻是對此深信不疑,見掌門如此,連同其他大多清虛宮弟子都無絲毫懷疑之心。

由此成華瑞一時苦悶無比,找不到可以知心相談之人,一時心情無比煩躁,又為張翼軫生死擔心不止,只好獨自一人下山喝酒解悶。

“翼軫,你也知道,我向來不勝酒力,也是不喜喝酒的,不知怎的,當時只想大醉一場,只覺一切不過夢境一場,或許醉後皆忘,醒來便又是全新的一切。只是你萬萬猜不到,我這一下山倒不要緊,卻是遇到了一個人,一個我萬分擔憂無比掛念的一個,你道是誰?”

成華瑞說到此處,眼神之中突然閃現出一絲光彩,只是一閃即逝,隨即變得無比黯淡下來。

張翼軫自是不知,只好搖頭。

“不是別人,正是紅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