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錯刀 第二十八章 祖洲使者

怎會這樣?

張翼軫忙讓畫兒坐下,又將書拿過翻看幾眼,感覺並無異常。心念一動,便想到畫兒體質本非常人,恐怕這《三元輯錄》乃是被三元宮歷代祖師施加了法術禁制,如畫兒一般不是常人之體而修道者,一經翻閱便會觸動其上的法術,被法術之中的禁制反彈也實屬正常。

但靈動掌門不會不知其上設有法術,為何還特意言明要畫兒一同參看?或許另有深意,只是他道法和修為尚淺,現今無法得知而已。

不過畫兒雖也身為木石化形,但與尋常竹仙、杏仙又大有不同,那樹木玉石生於天地之間,本無模樣,而畫兒由畫卷之上所畫女子化形而出,若這畫卷之上女子本有其人,若其人已然仙去,日後若是遇到畫兒,又是怎的一般情景?二人是否有心意相通之處?

轉念一想,這些畢竟只是猜想,誰知畫卷所畫之人是真是假,又是何身份?不過是胡亂猜測罷了,暗暗一笑,張翼軫只好先將《三元輯錄》收起,又和傾穎、畫兒一起收拾好桌椅。

待到一切都整理完畢,已是日頭偏西。

張翼軫初試駕雲,自然心喜難抑,眼見諸事已畢,便向傾穎和畫兒言明一聲,又要駕雲升空。傾穎自不放心,又細細傳授他一些訣竅,莫要再次中途耗盡道力。最後還是傾穎和畫兒一起陪張翼軫飛空而行,左右相伴,以便能夠及時將他救下。

張翼軫接連數次飛天,不多時便得心應手起來,再加上體內龍息在靈動掌門所助之下已然全部煉化,道力運轉之間更是流暢,心中歡喜無限。淩空飛翔,遙看無邊山河,胸中豪氣激蕩,只覺便欲乘風而去,直上九天。

一直來來回回飛行了兩個時辰,直到月上中天,幾乎將委羽山轉了一個遍,張翼軫才累得氣喘籲籲,降落雲頭。

是夜,委羽山附近村民數人見到夜空之上,有一男二女三位神仙駕雲飛空。那男子神仙貌如少年,於半空之中負手而立,身姿偉岸。而兩位仙女絕代芳華,美不可言,一左一右侍奉少年神仙。有好事者甚至請畫師將當時所見畫下,供於堂前。只是被人問起夜空黑暗,如何看清仙人容顏之時,好事者支唔一番,答不上來,卻仍然強詞奪理聲稱自己親眼所見。

略過這些傳說不提,但說次日三元宮主殿之上,靈空正一臉晦氣地和靈動爭執不休。靈動卻不動如松,微笑不語,聽靈空絮絮叨叨半天,還不時手舞足蹈,顯然氣憤至極。

等得靈空累得住了口,靈動才呵呵一笑,伸手示意靈空稍安勿躁,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靈空,聽你羅嗦半天,只不過是因為我將《三元輯錄》給了張翼軫。這張翼軫乃是你的徒弟,我將《三元輯錄》贈與他,你該高興才是!”

靈空猶自氣呼呼地說:“話是不錯,不過這張翼軫是我撿來的徒弟。當初我哄騙他來三元宮不過是為了得以返回三元宮,可並沒有誠心收他為徒之意。況且我生性懶散,哪裏是傳道授業之人?再說你又何嘗不是心知肚明,我哄騙張翼軫上山,也只是出於一時好玩,並無真心要收一位傳人。再說我靈空於道法之上恐怕再無長進,也無須什麽傳人。所以這少年便任由他自生自滅好了,何必將三元宮至寶贈予他。師兄,你這打的又是什麽如意算盤?”

靈動忽然斂容正形,喟嘆一聲,說道:“靈空,你當我成就地仙即將遠離世間,心中真的無牽無掛麽?”說動,靈動起身站起,緩步走到靈空面前,怔了片刻,搖搖頭。

“你們師兄弟五人,靈性心地寬厚,但行事端正有余,圓融不足。靈悟醉心於道法,奈何自身悟性有限,成就也再難寸進。靈靜剛強難化,性情固執堅硬,也終究再難晉升地仙之境。倒是你靈空,雖是其貌不揚,卻生性活泛,最有可能在道法之上堪破人天界限,便是超過師兄我也不在話下。只是你自十六年前突然轉性非要去做燒火道士,恁是可惜了如此上好的資質。你倒說說,靈空,你十六年前為何不顧勸阻,非要去燒火做飯?”

靈空被提起窘事,老臉發紅,支唔半晌,忽然把頭一昂,耍賴說道:“十六年前我用無上大法推算出張翼軫出世,所以我便去燒火做飯,以便被你趕出三元宮,好去世間尋他上山。”

如此無賴一般的說法說出,靈動竟也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看了靈空幾眼,沉吟片刻,說道:“我也想到了此點,莫非張翼軫出世和你燒火之間還真有關聯不成?想來也不過是巧合罷了!這些暫且不論,靈空,三元宮二代弟子中光大和光北都也出類拔萃,若非張翼軫此子出現,我倒也有信心將下一任掌門交與他們之一,只是你撿來的這個便宜弟子機緣不俗,修行神速。我晉身地仙之境後,越加感覺此子前途不可限量,若是日後將三元宮交與他的手中,定會比在光大和光北手中要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