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錯刀 第二十四章 世間自有癡迷人

再說張翼軫領著畫兒回到小妙境,卻見傾潁正一人獨坐院中,只手托腮,不知正沉思什麽。見張翼軫回來,傾潁展顏一笑,打趣說道:“恭喜翼軫,戴嬋兒贈你金錯刀,還如小鳥人依人向你撒嬌,只怕不久這天下道門都會知曉張翼軫得神女青睞。這金錯刀,多半是定情之物了!”語氣淡然,卻隱隱含有醋意。

張翼軫卻無心玩笑,苦笑搖頭,一時也未加留意傾穎未去三元殿,為何開口道出戴嬋兒贈刀一事,答道:“傾潁有所不知,此乃戴嬋兒的借刀殺人之機。莫說那戴嬋兒才不會喜歡我這普通的凡人,就算她真有此意,我哪裏敢將這般蛇蠍女人留在身邊?傾潁莫要取笑我了。”說著,張翼軫將靈動等人的推測如數說出。

傾潁越聽越是心驚。她一直只當戴嬋兒心狠手辣,殺人毫不留情,卻沒想到竟也如此工於心計,以前倒是小覷了她!如今張翼軫道力低微,依仗法寶在身還可勉力一敵,若是遇到稍微厲害的對手恐怕難逃不測。眼下她渭水和潁水事情不多,內陸之河遠遠沒有四海的領域寬廣,自然公務也少,不如索性在小妙境住上一段時間,一來暗中保護翼軫,二來也好細心教他一些法術。

當然,傾潁心中隱隱不服氣地想道,戴嬋兒你休要裝模作樣,翼軫根本不喜歡你一分半點!任憑你如何假裝樣子,都比不上自己天天在小妙境陪他每一個日出日落。

傾潁剛一說出要在小妙境住些時日,未等張翼軫答應,畫兒便歡呼一聲抱著傾潁胳膊,高興地說:“我喜歡傾潁姐姐,不喜歡那個戴嬋兒。傾潁姐姐心口如一,心裏想著對主人師兄好,也是這般做的。不像那個戴嬋兒,口上說得好聽,卻心中盤算如何加害主人師兄。主人師兄,我更喜歡讓傾潁姐姐當主母!”

“呃?”

傾潁頓時面紅耳赤,被滿天的紅霞一映,更顯嬌艷多姿,美不勝收。

張翼軫雖未臉紅,也是尷尬不已,責怪畫兒。

“畫兒,切莫亂說……傾潁乃是東海公主,高如天上明月,不可冒犯!”

尷尬過後,張翼軫又想無影棍之事,隨手取出讓畫兒拿持。

輕若無物的無影棍放在木桌之上,畫兒卻無論如何也拿不動分毫。傾潁看得驚奇,也依樣伸手去拿,入手之後只覺無影棍猶如一座橫亙的巨山,竟是施展全身力氣也拿不動一分。傾潁大奇,以她的神通之力,數萬斤的重物拿在手中也不會太重,這不過三尺長短的一根棍子有何奇異之處,竟是這般沉重?

張翼軫也是大惑不解,三人圍著無影棍參詳半天也看不出任何不同來,只覺這三尺長棍,拇指粗細,平淡無奇地放在眼前,絲毫不見寶氣靈光,三人只好作罷。

接下來的時日,傾潁便耐心教導張翼軫如何操縱這禦雲之術,雖然進展緩慢,但總算不再弄得周身水氣彌漫或是整個小妙境上一片氤氳。過了幾日,張翼軫終於掌握了聚氣成雲的訣竅,心念一動便腳上雲起霧升,恍若仙人。但也僅限於此,腳下祥雲彌漫卻始終無法駕雲升空,更遑論一飛沖天了。

傾潁不徐不疾地教授,張翼軫也是不慌不忙地練習,一點也不見急躁,倒是畫兒天天懊惱自己愚笨,無法將禦空之術如何操控傳授給主人師兄,只說她心念一動便飛空而起,並不需要什麽口訣。張翼軫只好反過來勸慰畫兒不要自責,畢竟她是天地靈物,自有其獨特的與天地溝通之處,非肉體凡胎的凡人所能比擬。

這一日,張翼軫呼吸之間又匯聚成雲,在腳下浩浩蕩蕩彌漫一片,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托起身子飛起,正沮喪間,忽見遠處二人互相拉扯推搡著過來,邊走邊吵鬧成一片。還未走近,張翼軫已然聽出正是靈空和九靈的聲音。

聽得這二位爭吵的內容竟是靈空下棋又一次輸掉之後,不服氣時張口說出張翼軫親口所說靈空燒菜遠勝過九靈,九靈哪裏服氣,二人便你拉我我拽你地來到小妙境找張翼軫對質。

張翼軫聽了頭大,駕雲還沒有練好,卻要被二人在這般無聊的事情上糾纏,心中不快,轉身便要離去。九靈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說道:“翼軫,先不要走,我和靈空老兒燒菜技術只憑你一人之口判斷也有失公允,不免偏頗,正好你這裏有客人在此,我便和靈空老兒在你這小妙境各露一手,各燒出拿手好菜讓大家品嘗,你說可好?”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好過被二人無端糾纏不休,張翼軫點頭應允,看看靈空。靈空鼻孔朝天,哼了一聲。

“比就比,難道靈空會怕九靈?笑話!”

張翼軫便向九靈和靈空引見傾潁和畫兒。九靈和靈空對畫兒自然知曉一二,聽張翼軫說傾潁是龍宮公主,二人也只是淡淡地見禮之後,未見絲毫驚訝和惶恐之色,匆忙和傾潁打個招呼便急急去收拾飯菜大顯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