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踏上征途(第2/6頁)

領軍尚子忌囗道:“成兵衛說得對,以前國防著意的只是首都,後來才陸續給近邊陲的要塞和都邑築城,而其余的地方,敵軍可隨時通過,如入無人之境。”

任征加入道:“現在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國與國間都各自築起長城和堡壘。想征服別國,便要一個個城防堡壘攻下去,又有補給各方面的問題,所以提起戰爭,真是無人不皺起眉頭的。”

成胥意猶未盡道:“以前打仗,目的是取俘奪貨、屈敵從我。但現在卻以占奪土地,殺死敵人為首務。敗者便是亡身滅國之恨。所以誰敢不誓死抗敵,戰爭確是愈來愈艱難慘烈了。”

丁守嘆道:“還有就是大規模步騎兵的野戰和包圍戰已取代了從前以車戰為主、整齊又好看的沖擊戰。戰術亦復雜多了,所謂兵不厭詐,什麽設伏、誘敵、包圍、腰擊、避實擊虛,以逸待勞等等。為了克敵制勝,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成胥笑道:“那時的交戰雙方,事先擇日定地,約好時間地點,屆時各以戰車為主,步兵為輔,擺好堂堂之陣,然後嗚鼓沖擊廝殺,幹凈利落。現在那還有這調兒。最好是兵臨城下你也不知道,殺你個措手不及。”接著喟然一嘆道:“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

丁守亦感嘆道:“舊日只是臨時征調農民充當兵卒,但現在戰爭愈來愈專業化,不但有常備的兵士,訓練亦嚴格多了。”

項少龍深刻地感受到他們對戰爭的恐懼和厭倦。暗忖若連他們這些軍人都如此心態,更何況養尊處優的雅夫人和烏氏等人。尤其長平一戰後,趙國形險勢殆,更使人人自危。看來趙國真是沒有多少好日子過,自己如何才能及時帶著眾女逃到安全之所,免得成了覆巢之下的破卵。

正思索間,帳外傳來混亂的人聲。

項少龍等大感愕然,搶往帳外。

只見雅夫人的營地處圍滿了士兵,爭吵聲不斷傳來。

這時有個士兵趕來,氣急敗壞道:“壞事了,少原君的徐海殺了人。”

項少龍和成胥等交換了個眼色,都看出對少原君的鄙視之意。

被殺的是雅夫人的家將趙二。

原來少原君趁項少龍等人在帳內用膳閑談,率著家將裏最著名的三大高手徐海、蒲布和劉巢三人和十多名好手,想闖入雅夫人的私帳,不問可知是要和她再續前緣,同時又可使項少龍丟失臉子。

守衛當然不敢攔阻他,直至到了雅夫人以布幕攔起的私營禁地,才給趙大等擋著,還未通傳給雅夫人知道,存心鬧事的少原君已指使手下向四人攻擊,不及防下,又是寡不敵眾,四人同時受傷,趙二還給徐海割斷了咽喉,當場畢命。

布幕後的守衛見勢色不對,湧了過去,將少原君等團團圍住,這才擋住了他們。

少原君的家將聞風而至,卻給項少龍屬下的禁衛軍擋在外圍,一時成了對峙之局。

項少龍、成胥和丁守等趕到時,雅夫人在小昭八女和身染血漬的趙大、趙五、趙七的拱衛下,鐵青著俏臉,狠狠盯著少原君。

而少原君則和一眾手下好整以暇,一你能奈我什麽何的樣子。見項少龍到來,偏不理他。向丁守道:“這算什麽一回事,我殺個以下犯上的無禮之徒,有什麽大不了,丁副將你立即把這些人給本公子趕走。”

丁守心中有氣,不過他亦深懂為官之道,並不把事情攬到身上,沉聲道:“這裏一切由項兵衛作主,末將只負責沿路的安全。”

雅夫人移到項少龍旁,低聲道:“給我殺了徐海,一切後果有我負責。”趙大等與趙二情同手足,一齊跪下道:“項兵衛請為我們作主。”

少原君冷笑兩聲,環手胸前,不屑地看著項少龍,存心要他難看。

這時布幕早給推倒地上,圍著的禁衛軍見少原君目無項少龍,都感同身受,一齊起哄,形勢緊張,一觸即發。

項少龍舉起手來,要各人安靜。心中湧起舊恨新仇,真想就地把少原君殺了,可是當然不可以這麽做。

先不說他有責任保護少原君到魏國去,更可慮者是魏國的第二號人物乃少原君的舅父,殺了他怎還可以到魏國去。少原君亦是看清楚這點,才故意在起程的第一天便來滅項少龍的威風。

若任他胡混過去,啞忍了此事,那以後再沒有人會看得起他項少龍了。

這是個只尊重英雄好漢的強權時代。可能連雅夫人都會對他觀感大改。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項少龍眼光落到被擡到一旁的趙二屍身處,冷喝道:“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