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津渡邂逅(第4/5頁)

阮修真神色凝重的答道:“因為別的人都不行,只有我曉得該問甚麽,看看鬼爻齊動是不是可從其中尋得蛛絲馬跡。”

以丘九師的悍勇無懼,仍聽得心生寒意。阮修真並不是個愛胡思亂想、疑神疑鬼的人,更精通天文地理、河洛理數,他這麽看重賭場發生的異事,絕非無的放矢。

如果五遁盜的賭場大捷,確有鬼神牽涉其中,那擒拿五遁盜,將不會如表面看般簡單,其結果也沒有人能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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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月明策馬急馳,沿官道朝南去。

剛才登岸時,看著那女郎登騎而去,辜月明真的有沖動想追去,費了很大的氣力才壓下這個愚蠢的念頭,更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忽然瘋了,竟會對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女子生出戀戀不舍之心。他自問是個無情的人,對男對女均如是,怎會忽然改變過來?想是這麽想,可是心中總是若有所失。

那刺客已暫時失去襲擊他的機會,除非他能脅生雙翼,從天空追來。水底偷襲失敗後,對方必須先潛返大江北岸,再設法渡江追他,此時他早登上南岸,還恭候對方好一陣子,不見人始策騎遠去。

他將會過嶽陽而不入,迳赴洞庭,再繞過洞庭西往湘水的雲夢澤去。先探清楚雲夢澤是怎樣的一個地方,有點感覺,然後再到嶽陽去。

這回的任務絕不像鳳公公說的那麽簡單,他嗅到陰謀的味道,錢世臣和季聶提都是他懷疑的人,否則他不會兩度遇伏。

敢來惹我辜月明,不管他是天王老子,都是活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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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憐花居。

花夢夫人迎冀善入廂房,對桌坐下,侍婢奉上香茗後退下,只剩下他們兩人。冀善仍是一臉和氣的神態,但熟知他笑裏藏刀的花夢夫人,卻大感不妥當,湧起濃烈的不安感覺。冀善這回是為甚麽來呢?難道又是鳳公公差他來的?

冀善舉起香茗,一飲而盡,不當滾熱的茶一回事,輕松的問道:“夫人把消息傳給月明了嗎?”

花夢夫人從容道:“尚未!請公公見諒。”

冀善不以為忤的道:“可請問夫人是甚麽原因嗎?”

花夢夫人聳肩道:“在沒法證實消息的真假前,我絕不會傳消息給月明,除非公公能說服我。”

冀善訝道:“夫人今夜為何忽然變得強硬起來?”

花夢夫人微笑道:“公公離開後,奴家忽然醒覺自己有個很硬的靠山,公公如非別無選擇,否則不會惱火至要對付奴家。”

冀善出奇地沒有生氣,好整以暇的道:“甚麽靠山硬至令我冀善也要畏他三分呢?”

花夢夫人若無其事的道:“月明又如何?”

冀善啞然失笑道:“辜月明當然是不能更硬的靠山,只要辜月明一天在世,霸道如鳳公公也要對此三思,誰敢對辜月明的報復掉以輕心。但我可以坦白告訴夫人,我沒有半丁點兒擔心,打開始我就沒想過傷害夫人,還要竭盡全力保護夫人,因為只有通過夫人,我才可以助月明打贏這一場硬仗,只有徹底的勝利,我冀善方可保得住性命。夫人認為我這次來是為了甚麽事呢?我來是要告訴夫人,天下第一用毒高手是誰,而此人更是在兩湖一帶活躍的一個人。”

花夢夫人聽得頭皮發麻。

冀善用心觀察她的反應,親切的道:“夫人仍想知道月明此行的任務嗎?”

花夢夫人真的不知道如何答他,只曉得遠遠低估了冀善,以為他只是鳳公公下面一條忠心的惡狗,事實上肯定不是如此,而她正被他卷入朝廷激烈的權力鬥爭去。

冀善籲一口氣道:“上回拜訪夫人前,我尚未能肯定月明的任務是不是如我猜想般那樣。我真的感激夫人,令我證實猜測是正確的。”

花夢夫人駭然道:“你並不是奉鳳公公之命來見我?”

冀善雙目神光電閃,從容道:“夫人確實蕙質蘭心,善解人意,難怪月明愛找夫人傾訴心事。”

花夢夫人芳心大亂,道:“為何你要背叛鳳公公?”

冀善壓低聲音道:“因為我要保命。而在皇上和鳳公公間,我必須作出選擇,現在夫人該清楚我的抉擇了。”

花夢夫人明白過來。

冀善沉聲道:“現在夫人該明白了,夫人、月明和我冀善的利益已結合起來,如果月明任務失敗,我冀善會死得很慘,夫人將大禍臨頭,皇上則失去從鳳公公手上奪回權力的唯一機會。”

花夢夫人搖頭道:“我不明白,月明的任務怎會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冀善道:“夫人終有一天會明白個中微妙情況,現在還不是時候。夫人現在應做的,就是信任我,與我合作,提供最準確的情報予月明,否則即使以月明之能,在不明情況下,恐怕不能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