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飛馬牧場(第2/3頁)

采薇駭然朝他瞧來,驚異之色未褪的失聲道:“你怎會猜得中的,只差少許,就是此為能在黑暗裏發光的‘夜明珠’,非常罕有,是我在西域以重金買來的。我怎會害你,現在害你等於害自己,我籌劃了八年,眼前是唯一機會,不容有失。”

吊橋著地。

七、八個人迎出門來,還牽著三匹神駿之極的馬兒。

領頭者副執事商守忠,中等身材,眼正鼻直,乍看較似文弱書生而不像武夫,但走起來自有一股男子漢大丈夫的氣魄,絕不矯揉造作,看他的指掌,知他精於擒拿一類的功夫,使龍鷹對他沒有佩戴刀劍不以為異。

施禮後,采薇遞上請柬,龍鷹順便介紹她為自己的隨從“小戈”。

商守忠毫不客氣地打開請柬閱看,當他闔上請柬,交回采薇時,明顯地松一口氣、如釋重負,令感覺著他精神波動的龍鷹百思不得其解。

確認“範輕舟”的身份後,商守忠態度變得更是熱情親切,先吩咐手下道:“先將範爺的行囊送往觀疇樓。”

手下擁前,接著龍鷹交出來的大包袱,然後才是采薇萬般不情願卸下的另一肩囊,她也知若不接受牧場的好意,徒顯示自己是作賊心虛。

對兩個遲來客的招呼接待,有點隆重至過分的味兒。特別指明是觀疇樓,正是虛樓以待,確沒有道理,牧場方面怎曉得“範輕舟”一定會到來參加盛會呢?

龍鷹差點抓頭。

商守忠順口問道:“範爺和貴隨是走路來的嗎?”

言下之意,似是難怪遲了這麽多天。

龍鷹隨口應道:“是乘車來的。哈!其他人該是騎馬呵!對吧!”

商守忠神色古怪的瞧他們幾眼,龍鷹仍是那副輕松寫意、滿不在乎的神態,采薇則舍不得地瞧著牧場的人背走她的作賊工具,像正與親生骨肉分離。

商守忠看看馬兒,看看兩人,欲言又止。龍鷹知他想問的是自己和采薇是否懂得騎馬,只是問不出口。識趣的道:“我們現在去的地方,騎馬該方便點,對嗎?”

商守忠喜道:“如此請範爺和貴隨上馬,否則場主會等得不耐煩呢!”

龍鷹和采薇為之愕然,商月令竟急著要見範輕舟?她可以記著有範輕舟這麽一號人物,已是範輕舟的絕大榮耀。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龍鷹到過不少山城,例如南詔的風城,洞庭大江聯總壇的汗堡,至乎塞外的不管城,全屬規模宏大的山城,可是比起飛馬山城,總欠缺了其某種難以道盡的內涵和氣質。

論規模,飛馬山城與風城相近,依山勢磊砢築建,起伏蜿蜒。可是城後層巖裸露,突兀崢嶸形勢之險便猶有過之。

論氣魄之磅礴,絕不遜色於雄渾堅固的汗堡,也如汗堡般粗獷質樸,型態恢宏。

可是沿途設置鐘樓、牌樓,屋宇排列井然有序,街道寬敞開揚,處處園林,可遊可居,加上場主府高高在上,主從分明,仿如曠野中透出無限的溫柔,又遠非汗堡能望其項背。

還有一方面是前二者沒法和飛馬牧場比較的,就是像不管城般,完全獨立於人世之外,自成其化外凈土的動人感覺。這是座充盈生活氣息,住民安居樂業的“不管城”。

愈往上走,愈接近高踞城頂的場主府,愈感到飛馬山城的名不虛傳,從整體布局,至乎山道分布,引水成流,一草一樹,房舍院落,無不有難以改動,渾為不可分割的整體的完美感覺,融入了周圍和本身的環境裏去,而最了不起是惹起人尋幽探勝的興味,局局新鮮,景景無窮。

龍鷹直覺感到整座山城該是經某個人整合統一,精心設計,否則不可能配合至如此天衣無縫的至境,實為建築的傑作。

場主府張燈結彩,燭火輝煌,但龍鷹卻感應不到府內聚集著大批人在舉行宴會,山道上亦不見行人,似乎山城的人全到了別處去。

果然在前策騎緩馳的副執事商守忠,一拉馬韁,左轉進另一橫道,離開通往場主府的主斜道,變得繞府而行。

龍鷹和采薇忙改向跟在他馬後。

采薇一雙俏眸閃閃晶晶的打量四方,不放過任何可看得見的東西。

這段繞山之路有特別的設置,每隔三丈豎立火炬,使人曉得循此路走,會抵達某一目的地,怕該是盛宴舉行的地方了。

龍鷹拍馬來到商守忠之旁,探聽情況的問道:“今屆來參加飛馬節的人多嗎?”

商守忠答道:“人數之多,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竟是三千二百五十人,現在有範爺和貴隨光臨,已是三千二百五十二人,須臨時騰空多十個宅舍方勉強應付得來。”

又壓低聲音道:“原本以為範爺至少有十多人隨行,怎知……嘿!觀疇樓是景觀最佳的樓閣之一,現在只得範爺和貴隨入住,會是寬敞舒適,不像其他賓客的宿處般擠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