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刀殺人(第2/3頁)

女帝忍俊不住地笑道:“只看你說話時兩眼轉動,就知你是言不由衷,說的一套和心中想的一套是兩回事。太醫可知已犯下欺君之罪?”

龍鷹心中湧起奇異滋味。

女帝現在的縱容自己,一如她以前縱容薛懷義、武承嗣和現在的張氏兄弟。她非是不曉得他們講一套做一套,但偏愛視如不見,原因是她太寂寞了。在宮廷朝廷的環境裏,母子可變成仇敵,故以武曌英明神武亦不得不尋覓可寵信的對象,且要盲目相信自己虛假的判斷。

當然,他龍鷹與其他女帝寵縱者最大的分別,是自己真的是為女帝和大周著想。

想通此點,坦然道:“聖上恕罪,小民只因心中另有想法,更怕與聖意相違,故說起話來變得怪怪的。”

女帝和顏悅色的道:“那就給朕坦白說出來。”

龍鷹沉聲道:“因為師弟認為今次新潭事件,實為台勒虛雲借刀殺人之計,毒辣絕情,針對的是大江聯內以寬玉為首的突厥人派系,請師姊明鑒。”

武曌淡淡道:“邪帝是對大江聯的突厥人生出感情了,對嗎?”

龍鷹苦笑道:“又給聖上看穿。”

女帝默然片刻,輕輕道:“若連這個人情亦不肯賣給邪帝,朕便是寡情薄義,師弟來教師姊怎麽辦好了。”

龍鷹如放下心頭大石,知道闖過了返神都後最難闖過的一關。只要女帝一天坐在帝座上,她仍是朝內朝外任何事情的核心和關鍵。

龍鷹回到太醫府,符太獨坐廳子裏,一臉思索的神色。

龍鷹到他旁坐下,隨口問道:“徒兒在想什麽東西?”

符太正容道:“我正在想人這東西。”

龍鷹一呆道:“人?指的是誰呢?”

符太道:“不是某個特定的人,而是泛指所有人。”

稍頓續道:“天下這麽多人,為何每個人都不同呢?”

龍鷹好奇問道:“徒兒想到答案了嗎?”

符太苦笑道:“我愛想的事,全都是不可能有答案的,否則不用去想。即使同宗同族,但就是性格、氣質、才情和外貌的少許差異,便是迥然有別的兩個人。”

又道:“徒兒真要代師父執行太醫之職嗎?”

龍鷹道:“當時只是隨口胡說,現在靜心來想,又感到妙不可言,因這是徒兒融入宮內外的最佳辦法,又可以威脅大江聯那群兔崽子,教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你這個神醫之徒再不是無名之輩,而是轟動神都的大人物,聖上明天在早朝時會公開嘉獎你。”

符太訝道:“她竟相信武攸宜是領我們師徒到新潭與萬仞雨見面嗎?”

龍鷹微笑道:“鬼才相信,何況是精明的女帝。在鬥爭上,她走的橋多過我們走的路。官場上的其中一個竅門,就是不論如何荒謬,也須有一套說詞,讓上頭可選擇信或不信,明白嗎?”

符太莞爾道:“有趣!”

龍鷹問道:“要不要找幾個俏宮娥來伺奴太少?”

符太道:“師父練的是假童子功,徒兒修的卻是真童子功,師父若想女人,可自把自為,不用理會徒兒。”

龍鷹搖頭嘆道:“你是不識好人心,師父只是為你著想,竟敢糗老子。你奶奶的!”

符太開懷道:“徒兒只是實話實說,鷹爺好色之事天下皆知,名傳塞內外。哈!在這方面師父不用充偽君子,做真小人好哩!”

龍鷹沒好氣道:“太少的心情很好。”

符太道:“今天才殺過敵,心情怎會不好。又想到今晚可見到那心高氣傲的婆娘,心情更佳。順口問師父一聲,今晚參加國宴時仍要提著那個鬼箱子跟在你老人家身後嗎?是否會坐在師父身邊呢?”

龍鷹記起首次參加國宴時手足無措的情況,笑道:“這方面連師父也不曉得胖公公如何安排,只能隨機應變,徒兒是否心怯呢?”

符太道:“徒兒只是怕丟了師父的面子。唉!我最不慣繁文縟節,更不想違著本性去應付那些官兒,師父最好在這方面想點辦法。”

龍鷹道:“這個容易,你遲去早退便成。”

接著一拍大腿,道:“坐在師父身邊有啥癮兒,坐在你看中的婆娘身邊又如何?”

又沉吟道:“最好坐近師父一點,讓師父可聽到你們刀來劍往的精采場面。”

符太目射邪芒,道:“想想已感興奮,且是前所未有的特別感覺。”

龍鷹別頭審視他,不解道:“你不但不見絲毫墜入情網的神色,還似是上沙場血戰的模樣,如此豈能奪得美人兒的芳心?”

符太道:“師父有所不知了,因為徒兒在她身上感覺到師父感覺不到的美妙東西,若我不視她為對手而改用師父的蠢方法去追求她,會碰個焦頭爛額,小徒第一招就是絕不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