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善因善果(第2/3頁)

龍鷹心生異感,似是捕捉到一直以來有感覺卻難以具體描述的某一玄妙的武道至理,就是有關功力火候這一回事。

像功力深不可測如拓跋斛羅者,為何他可以承受這麽嚴重的內傷?到撐不下去,仍可全速遠揚?

關鍵處該在於所有練成先天真氣者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真元”,就像符太現時顯示出來的狀況,在他的獨門療傷法下,借助他神通廣大的魔氣,催動真元,令符太可以迅快復元。依他的直覺,再有半盞熱茶的工夫,符太不單可以傷勢盡愈,更可補回耗用了的潛能。

符太憑他注入其體內的魔氣,方能催動真元。但拓跋斛羅本身便具有催發真元的能力,故能屢次壓下傷勢,回氣復元的速度不在自己的魔種之下。唯一的分別,是魔種根本不會減損。而拓跋斛羅的真元卻始終有限,故他有“損耗真元”這一句話。

可以想見在未來一段很長的時間,拓跋斛羅將沒法再向他們出手,必須閉關修行,否則永遠回復不了以前的功力。

“真元”是練武者集精、氣、神而來的奇異結晶,道家稱之為“結丹”,可比喻為真氣來源的“燃料”,當“燃料”快被燒完的時候,便是精枯力竭的時刻,要補回“真元”並不容易。不同的家派,有不同的修煉、開啟和催發“真元”的方式,由體內的氣血、經脈和竅穴決定,形成真氣循環的大小周天。

符太的“血手奇功”另走蹊徑,故有此渾體忽紅忽白的異象。他正在“燃燒”密藏體內某一秘處內的“真元”。

龍鷹收回目光,向心神不屬的皇甫常遇道:“我的夥伴叫符太,我們稱之為太少。是個令人畏懼的奇人,但亦是可靠的戰友。將假藏寶圖置於當眼處,又以煙花火箭惹起注意,是我請軍上魁信弄的手腳,現在他該是去助荒原舞和博真應付敵人,皇甫兄可以放心。嘿!我想知道看到假藏寶圖後的情況,你老哥有加入爭奪嗎?”

皇甫常遇老臉微紅,歉然道:“當發現能以假亂真的羊皮卷,來尋寶的人無不歡喜若狂,正準備立即趕往厲鬼城,來個依圖尋寶,得寶後再來個鳥獸散,那時只要躲到默啜勢力不及之處,可好好享用得來的寶物財富,想得如意之際,那個自稱是陰山族的樂載文,竟趨前一把取下藏寶卷,聲言由他保管。”

龍鷹道:“露出狐狸尾巴哩!”

皇甫常遇道:“藏寶圖始終需由某個人保管,但必須經各人商量同意才成,他的舉動登時惹起很多人的不滿,爭持不下時,樂載文忽然發出尖嘯聲。”

龍鷹可以想象到當時的情況,樂載文奉有默啜密令,絕不容忽然出現的藏寶圖落入他人之手,只好提早發動,召來格倫部戰士和虎視一旁的金狼軍。

皇甫常遇續道:“起始時尋寶者因人多勢眾,占盡上風,可是西岸有大批沙陀人過索橋來援,變成互有死傷。我一直纏著樂載文,此人武功之高,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沒法截著他到金狼軍從山道沖殺下來,人人曉得大勢已去,只好朝厲鬼城倉皇逃命,但我看只有小部分人能成功逃往厲鬼城去。”

龍鷹問道:“為何皇甫兄會反方向到這裏來呢?沒有族人與你同行嗎?”

皇甫常遇答道:“我們不會像其他人被寶藏沖昏了頭腦,知此行要冒上大風險,故此我堅拒其他人隨行,在瀚海軍混入其中一個尋寶團裏,以掩飾身份,來到廷哈撒。看著你從山邊走下來,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一直有留意你的動靜,看著你忽然掠往山嶺去,正猶豫該否趁機和你碰頭說話,藏寶圖出現了。”

符太此時來到兩人身旁,冷淡地瞥皇甫常遇一眼後,向龍鷹道:“我很想殺敵。”

龍鷹沒好氣的道:“你想不殺敵也不行。”

知機的沒介紹兩人認識,因怕皇甫常遇受不了符太愛理不理的態度。向前者道:“由皇甫兄領路如何?”

皇甫常遇則向符太道:“我尊敬任何能在拓跋斛羅的魔掌下逃生的人。”

符太苦笑道:“恐怕只有我們三個人,方明白你這句話的含意,別人還以為你在損我。”

龍鷹心中欣悅,符太算是給足自己面子了,這句話拉近了符太和皇甫常遇間的距離。

皇甫常遇道:“我曉得避過峽道到厲鬼城的快捷方式,但須先看清楚廷哈撒現時的狀況。”

領路去也。

不管城的情況,令人不忍卒睹。

原本興高采烈的野火宴變成了陰森可怖的屠場,伏屍處處,岸西衢血跡斑斑,一片狼藉,沿岸的篝火堆仍余燼未熄地燃燒著,送出一股股的煙霧。愈接近北面峽道入口,伏屍愈眾,可以想象尋寶者力圖逃入峽道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