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第十六章 分道揚鑣(第2/3頁)

法明道:「既然如此,我們在此和鷹爺話別。」

龍鷹生出不舍之情,道:「何不多聚幾天,難得有此機緣。」

法明笑道:「那就是放不下哩!」

席遙道:「光陰匆匆,吾所念者,是進行得道前的修行,以天地為家,心無罣礙的雲遊 四方。」

法明笑道:「你兩輩子的修為還不夠深嗎?那我怎麽辦?」

席遙道:「問題正生於我比別人多了一輩子。非是說笑,剃掉胡須扮毒公子後,盧循在我心裏似復活過來,助鷹爺對付北幫,思考的方式,正是盧循的方式。由此,我感到修養上仍有弱點,此弱點就是盧循。唉!我等了近兩百年,不容出任何岔子。」

龍鷹大奇道:「竟有此異事?」

法明深有同感,點頭道:「確為異事,只可以發生在天師身上,也只有天師可解決。」

席遙欣然道:「是個玄機,亦為孽報所在,我視之為得道前的一個難關。」

仰望天上藍天白雲,悠然道:「能否破空而去,就看鷹爺的福緣,惠及我和僧王,對此我們有十足的信心。」

法明道:「鷹爺『仙門訣』的得失,還看仙胎、魔種的終極結合,舍此不知要磨蹭至何年何月。我有個直覺,仙魔合一的刹那,我和天師不論在千裏或萬裏之外,仍生出感應,屆 時自會來尋鷹爺。」

龍鷹訝道:「我剛剛想到這個可能性。」

席遙道:「這便是玄機妙應。」

龍鷹問法明道:「天師閑雲野鶴,去留無跡,僧王是否返家靜養?」

法明道:「該這麽說,我是去處理凡塵俗事,做好破空而去的淮備工夫,最重要是讓兒子堅強獨立,懂趨吉避兇之道,好好照顧母親。」

接著眼現精芒,掃視長河、林岸、晴空上壯觀的雲朵,感觸良多的道:「自與鷹爺在長安火慈恩寺外馬車裏的一席話後,整個天地顛倒過來,以前所有抱持的信念,刹那間土崩瓦解,同樣的天地,變得有截然不同的意義,怎都算是一種看破吧!」

龍鷹訝道:「可是接下來,大家又扮作兩大老妖到房州去,我卻完全感受不到法王有這麽徹底的改變。

法明道:「只是沒顯露出來,也因過往的包袱太沉重。在房州外,鷹爺提出『仙門訣』乃千百世之福緣,錯過便是錯過,深深打動了我,只恨無從入手。」

席遙道:「僧王畢竟是僧王,疑無路處,尋得出路,於是到南方來尋我,也惠澤於我,使我看到『破碎虛空』的一線曙光。」

稍頓,續道:「到今天,仙門之秘,大白於我們三人之間,伸手可觸,只差那最後一著。現在不論多麽枯燥的事,都變得興致盎然;一草一石,莫不蘊含真理意義。這是多麽動人的人生。」

法明道:「是離開的時候哩!老弟珍重!」

三百多個霹靂火球,全告用罄。

江龍號的艙廳回復原狀,卻空空蕩蕩,沒桌沒椅。

眾人豈會介意,晚膳就席地吃。

曉得天師、僧王離他們而去,眾人都感到難舍之情 ,然離別本就是人生不可分割的部份,片晌,早置諸腦後。

也因兩人的離開,眾人聊到未來的去向。

博真對向任天道:「還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嗎?」

向任天笑道:「殺雞焉用宰牛刀,何況還有黃河幫,我們竹花幫也只是在旁為他們搖旗呐喊,辛苦的事,由他們承擔。」

黃河幫實與大江聯無異,眾人均感向任天言之成理。

若要犧牲,由大江聯去犧牲好了。

符太道:「田上淵見勢不妙,會否派人出潼關支援?」

君懷樸道:「恨不得老田這般做,他更是不得不這麽做,讓大江聯和北幫來個兩虎相爭,互相削弱對方實力,我們的竹花幫可坐收魚人之利。

度正寒鼓掌道:「說得精彩!」

坐在他旁的淩丹笑道:「這小子正急不及待的趕返揚州泡鈕去。哈哈!」

博真贊許道:「聰明!聰明!」

胡安伸個懶腰,嘆道:「我們盼這一天的來臨,盼得頸都長了,終於盼到。」

眾人記起隨船南下的練元首級,乃自北幫冒起後,竹花幫最輝煌的戰利品。

桑槐問龍鷹道:「西京需要兄弟們嗎?」

龍鷹想到西京錯綜復雜的形勢,立告頭痛,還有抵達西京的吐蕃和親團,不到他不理。

答道:「西京已成一灘大渾水,生人勿近,你們絕不宜踩入去。」

博真、虎義、管軼夫齊聲歡呼。

符太沒好氣的道:「溷蛋始終是溷蛋,稍有收斂後,又故態復萌。」

博真哂道:「人之性情,如物之異,各個不同,我們樂此不疲的,太少這輩子亦不明白。你奶奶的!大亂之後大治,大戰之後就是大休,真正的大休正是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