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第十四章 鬥口鬥手(第2/3頁)

下一刻。

兩船摩擦尖銳刺耳的聲音響徹敵我兩方所有人的耳鼓,一時間再聽不到其他雜音,江龍號和練元號劇烈抖顫,令人深深感覺到互撞的無情巨力。

練元號船首在撞上江龍號前,給回攏的江龍號的船首砸了一記 ,整艘船往右側傾,卻沒法改變練元號的來勢,挨貼著江龍號右舷,朝江龍號船尾的方向沖去。

高手過招,教眾人嘆為觀止。

向任天在掌握練元的能耐下,達至絕對的知敵,不著痕跡地玉成練元的心願。

就在兩船相觸的刹那,練元號殺聲震天,以十計的敵人在圍板後冒出來,十多條索鉤,各自尋找可勾著的目標,近者船舷,遠則到前桅,手法熟練,轉瞬將兩船鎖在一起。

向任天喝道「退!」

小戈放棄把舵,與眾人退至江龍號中間的位置,騰出半條船的空間,迎接即將越船而來的貴客。

練元號在摩擦下,兼又收起船槳,動力減弱。

忽然所有鉤索同往後扯,顯是圍板後的敵人在另一端拉扯,再系個結實。

十多條拉索一起繃緊,發出『吱吱』響聲,加進兩船摩擦的尖厲聲裏去。

兩船劇顫。

練元號停下來,船首差丈許方抵江龍號中央的位置。

在船腹劃槳的兄弟回到甲板上,江龍號再無動力,被練元號帶的順流而下。

驀地喊殺聲突起,敵人如蟻附膻的現身圍板上,躍往江龍號船首的位置,人人身穿灰色勁服,還頭紮紅巾,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做好了近身搏鬥的準備只沒想過龍鷹一方,竟來個開門緝敵,毫無阻攔之意。

眨幾眼的時間,船首的位置滿布敵人,約九十左右之眾,最前排離龍鷹不到半丈遠。

忽然從未出現過在越船之戰的情景,展現眼下,雙方竟成對峙之局,涇渭分明。

長笑聲中,練元自天而降,落在敵陣中央的位置,然後越眾而出,直抵陣前。嘆道:範兄別來無恙,能和範兄二度相遇,乃本人的福分。

龍鷹迎上他塞滿仇恨的淩厲眼神,學他般嘆道:彼此!彼此!

符太、博真等盯著這個大唐史上最窮兇極惡的河盜,瞧著他令人不敢恭維的尊榮,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

對峙之局之所以能成事,皆因雙方各有盤算,均在拖延時間,等待飛輪戰船的到達。

練元當然不明白龍鷹說話背後之所指,只認為他死到臨頭不自覺。目光投向向任天,道:實不相瞞,獨孤善明兄和陶過兄,均是我練某親手處決,今天終輪到向兄,令本人得償大願。

看他既不隱瞞身份,更不怕列舉惡行,可知他有十足的信心,江龍號上的敵人,無人可逃過死禍。

向任天微笑道:不知練兄當日抱頭鼠竄前,是否也像如今般信心十足,自以為勝券在握呢?

練元不屑答他的以目光掃視向任天、龍鷹外的其他人,緩緩點頭道:果然人強馬壯,高手如雲,難怪向兄口出豪言。

他並沒有特別注意出現本來面目的符太

目光回到龍鷹處,訝道:還以為王庭經與範當家一道來,可省去練某人的時間。

桑槐哂道:老練你仍未夠資格使得動他。

練元狠瞪桑槐一眼,喝道:待會我要你這蠢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時現出個殘忍的表情,似淩辱虐待別人,乃人生大樂。

龍鷹道:練兄今趟過船來訪,要鬥口還是鬥手?

練元身後近百手下,同時同聲喝叫,整齊劃一,如若平地起驚雷,確可寒敵之膽。

從吆喝聲中,聽出對方士氣如虹,鋒銳極盛。

練元舉起左手。

手下們立即噤聲。

那種由驚雷疾轉寂靜,本身是另一種震撼力。

糾纏著的江龍號和練元號,順水流下漂近兩裏。

雙方基於不同想法期待著的飛輪戰船,可在任何一刻出現。

練元的話,似在牙縫迸發出來般,向龍鷹冷笑道:悉隨尊便。

異響自後方傳來。

練元雙目難忍藏的現出志得意滿之色,道:範當家還猶豫什麽哩?

符太第一個按耐不住,一言不發的搶前。兩手撮成刀狀,分別插往練元面門和疾斬其左肩。

插面門的手刀,角度巧妙,自下而上,且帶著遊移不定的特性,予人可隨時改變的威脅。

如換過其他高手,頂多算手法巧妙,可是由符太施展出來,甫出手已臻達『血手』爆發爆成的威猛之勢。

以練元為核心的方圓丈許之地,全在『血手』氣勁的籠罩內,有如實質,充滿損傷力的陰寒之氣,逼得練元後方最接近的十多個手下,不但須運功抗衡,還身不由主的朝後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