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第十章 車內衷情(第2/3頁)

長寧喜意盈面的道:“對大人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人言人殊,較相同的,是大人生具奇相奇氣,說話吞吞吐吐的,似不善辭令,殊不知只是騙人的幌子,詞鋒既淩厲又趣怪,令人如沐春風。走起路來瀟灑飄逸,仿若神人。”

符太心忖自己是被大**那死色鬼所累,扮醜神醫仍不忘發揮醜的魅力,好勾引女人,他的作孽由自己全面繼承,仿如宿世之孽。

尷尬道:“大公主勿再說鄙人了,鄙人會臉紅的。”

長寧俯前少許,審視他的醜臉,道:“大人從來不臉紅。”

符太暗吃一驚,佯裝打量窗外景色,道:“樂琴軒是在福聚樓那一方嗎?”

若然如此,馬車是兜遠路去。

天已黑齊,家家戶戶亮著燈火。

長寧嗔道:“早說過不準太醫問。”

符太舉手作投降狀。

長寧破嗔為笑,道:“到再次聞得大人的音訊,是父皇登基後的事。這回令人啼笑皆非,醫術如神的王庭經,竟身罹怪疾,能醫不自醫。噢!笑死長寧哩!”

符太苦笑無語。

長寧笑罷,現出回憶的神情,神態嬌憨,道:“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長寧終於巧遇神醫,想象中的,原來可以和現實這般的不同。神醫很棒呵!”

符太無言以對。

長寧白他一眼,似怪他到這刻仍沒有行動,柔聲道:“今晚長寧要太醫大人為人家治病。”

符太大吃一驚時,馬車抵達目的地。

龍鷹幾肯定是夜符小子沒和長寧偷情,否則他不會費這麽多筆墨,描寫這段漫長的車程,作賊心虛也。

當馬車駛出金花落的一刻,於長寧公主而言,等於幻想和現實結合。以往長期積聚下來,從不著意到著意,從暗裏留神到為醜神醫動心,由旁觀者變為當事人,芳心內的幽思、憧憬、焦慮和渴望,得以實現。

聽著高貴的公主,將心內衷情娓娓道來,符太無疑大感震撼難忘,故不論過了多少天,書之於錄仍能寫得淋漓盡致,以之與自己分享,皆因龍鷹非為“外人”,而是長寧愛上的部分。想想也可令他顛倒迷醉。

假若符太略去這段車程,龍鷹永遠不曉得與長寧間有這麽的一段情緣。

陽光斜照下,金花落仿如凡塵裏的凈土,偶有聲音從內堂傳來,使他猜到小敏兒正為他準備晚膳,只不知符太能否及時趕回來陪自己。

今趟是由朝讀到晚,其樂無窮。

更精采的,在《實錄》等待著他。

一向不愛敷衍應酬的符小子,今次須展盡渾身解數,說一台精采的說書,確教人期待。

下一刻,心神返回《實錄》去。

縱然心裏早有準備,到親臨霜蕎的華宅,身歷其境,方知民間宅第可以如此兼具華麗和秀逸,雅集如此熱鬧,卻又不予人擠迫的感覺。

樂琴軒位處永安渠西岸岸濱,北靠西京北城墻,墻外是皇室的禁苑。

以位置論,罕有獨特。

大江聯經營此宅,所費不菲。

撐起如大江聯般的龐大組織,在在需財,少個子兒也不行。雖然,台勒虛雲將大批戰船賣予江舟隆,得到一筆可觀的現金供其運轉,然而經過這麽一段時日,恐怕所余無幾。

現在大江聯唯一的收入來源,惟只香霸的青樓賭坊業務,或販賣人口之所得,支持著大江聯的龐大開支。

循這個方向看,更不明白台勒虛雲花錢建此豪園華宅,只是這塊地,肯定是驚人的數目。

從而曉得,大江聯諸派系,仍是精誠團結,為了未來的理想,不計較私利。

黃河幫雖被置於大江聯的控制下,卻仍處於休養生息、伺機而動的狀態,開支有出無入,大可能還須大江聯以財力支持。

假如,忽然斷去來自香家的財路,將出現何等狀況?

樂琴軒一如沈香雪的其他傑作,把江南的園林藝術移植北方,引入永安渠之水,奠定全園的山水骨架,達至景景臨水,體現了園在水中、水在園中的情趣。

亭閣樓台互為借景,分別以廊、橋相通,倒映碧波,還有樹影、月影、唼喋遊魚激起的漣漪,渾然天成,營造出詩情畫意的迷離天地。

霜蕎親身出迎,接得兩人,過廣場,朝正廳舉步。

此時所有賓客均已入園,分聚於六座相連的樓閣,據霜蕎之言,賓客逾千,舉凡在西京的權貴巨賈、世家領袖,有點頭面的全來了,盛況空前。如此大型雅集,於緊接三天的全城祝捷後舉行,尤具特殊意義,盡顯霜蕎現今在西京文壇的地位,足可與閔天女相媲美,亦可見霜蕎多麽吃得開。

符太暗忖李重俊和他一方的人馬,缺席機會頗大,皆因丟不起輸球賽的顏面,不願見人,更不願與安樂狹路相逢,遭侮辱奚落。

接著另一個想法浮現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