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第二章 誰為英雄(第3/3頁)

符太愕然道:「竟有這麽一回事!」

高力士現出沉痛的神色’搖搖頭,沒說下去。

符太細審他的神情,恍然道:「原來你剛才說甚麽仍是奴仆的話,乃有感而發。」

龍鷹記起早前問過高力士有關馬秦客、楊均、按摩娘之事時,談到李顯的龍命危如累 卵,符小子無動於衷可以理解,但高力士亦表現得對主子冷漠無情,肇因於此,至少是原因 之一。

聽到能令全城色鬼趨之若鶩的宮娥拔河,龍鷹除了大罵荒唐外,沒任何特別感覺。可 是,卻令高力士生出物傷其類的悲哀。

想想,他與其他宮娥、內侍等長期在宮內生活,高力士對他們中弱勢的一群照顧有加, 現在韋後一句說話,俏宮娥們須出來拋頭露臉,表演百戲般任人觀賞,高力士能不感懷身 世?

韋後固不當宮娥們是須受尊重的人,而此舉是另有作用,以之為安樂造勢,代表著安樂一方已有勝算。

沒有田上淵,安樂為何仍有贏馬球賽的把握,難道獨孤倩然肯出山助她?怎可能呢? 又這麽巧的,符太這邊描述對小敏兒的感受,那邊便有高力士對當奴仆身不由己的感 慨,故此將與小敏兒的畫眉之樂,一並書之於卷。也是符太對自身變化的檢視。

活在西京這個煙花之地,權貴們醉生夢死之鄉,以符太一貫自行其是的作風,仍不免受 到沾染。

對符太是好是壞,怕老天爺才比較清楚一點。

說到底,在生活的洪流裏,誰不身不由己?

符太道:「不是老子說你,你只是在傷春悲秋,即使換了另一個做皇帝,情況依舊,而 即使沒有皇帝,如此情況,會換另一種形式繼續下去,可發生在任何地方。」

高力士沮喪的道:「小子明白。」

符太道:「明白一回事,受得住另一回事。學老子吧!練就鐵石心腸……嘿!勿那樣看 老子。唉!這樣下去,終有一天老子的心腸變得像你那般軟。」

他記起的,是昨夜紀夢的歌聲。

清韻在他的印象裏,模糊起來。

高力士道:「謝經爺提點。」

符太道:「我提點了你甚麽?」

高力士答道:「提點了小子做人的正確態度。」

符太差些兒抓頭時,高力士道:「娘娘想私下和經爺碰個頭。」

符太嘆道:「可免則免,沒了大**,不知對她抱何態度方為正確。」

高力士道:「小人愚見以為,娘娘現時對經爺的看法正面,打鐵趁熱,何不再多送她一 個順水人情。」

符太不解道:「甚麽人情?」

龍鷹納《實錄》入懷,收藏好,無瑕現身榻旁,雙手扠著小蠻腰,作雌老虎興師問罪之 狀,可是掛在玉容的表情,卻似嗔似喜,非是一面倒的不悅。

龍鷹以笑容迎接,道:「大姊到哪裏去了?累老子等得累了。」

無瑕沒好氣道:「累便該睡,不過看你的樣子,既沒睡過,且沒半絲睡意。」

龍鷹嘆道:「睹物思人,何況睡在大姊的香榻上,愈想愈精神,怎睡得著。預備好了晚膳嗎?老子肚餓了,說時順勢坐起。

無瑕探出玉手,伸到他眼底下,張開,道:龍鷹往她伸直的玉掌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