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第一章 盛情難卻(第2/3頁)

清韻在另一邊,俯身湊在符太耳邊道:「此酒窖香濃郁,入口綿甜,落口爽凈,余味悠長。大人現時喝的,是本樓最後一壇呢!」

雖非左擁右抱,卻是左右逢源,芳香盈鼻,再分不出是酒香還是女兒香。氣息可聞下,若紀夢是只宜遠觀的空谷幽蘭,清韻便是花香撲鼻的野花,一團烈火。

看著清澄無色的美酒注入酒杯裏,符太開始有點明白,夜夜笙歌、醉生夢死的生活,為何使人樂而忘返。

紀夢先敬一杯,然後輪到清韻,以符太的硬心腸,在這樣「美人恩重」的情況下,亦有推無可推之感。

到兩女靠符太左右坐下,已有四杯酒進駐符太的肚子,仍只是微帶酒意,此酒果非一般凡酒可比。

此時有女侍進來,先向符太福身施禮,然後到柳逢春旁低聲說話,說畢退出廳外。

柳逢春現出個抱歉的表情,長身而起抱拳道:「王大人請恕我告退片刻之罪,因來了貴客,不得不去打個招呼。」

又向清韻道:「大姐好好給我招呼王大人,我打個轉立即回來。」

清韻嬌笑道:「王大人怎會有問題?怕只怕老板沒耳福享!」

柳逢春惋惜的嘆一口氣,匆匆去了。

清韻說話時,符太忘情的瞧著她嬌喘細細的誘人情狀,柳逢春的去與留,不關他的痛癢。

清韻接著往他望來,見符太目不轉睛看她,俏臉微紅,側身過來幾咬著他耳朵,呵氣如蘭的道:「大人看女人的目光大膽直接,很有英雄氣概。」

符太聽得酒意上沖。

他奶奶的!這大概就是青樓滋味,青樓外的女子,管她是否浪女,也說不出這類有高度挑逗性的話來,明刀明槍,擺明車馬,何況自己與她正式認識尚沒一盞熱茶的工夫。

紀夢姿容閑雅的安坐另一邊,似永遠不須和任何人說話,不過,瞧著她修長優美的長脖子,如天鵝般探出來,使人感到有她陪伴一旁,已為男性最大的殊寵和榮幸。

符太當然不會感到不好意思,灑然笑道:「老子一是不看,一是這般的看,教大姐見笑。」

清韻「哎喲」一聲,移開少許,橫他洋溢灼熱風情的一眼,道:「大人坐懷不亂的傳聞,是否唬人的幌子,原來大人這麽壞,奴家還能入大人之眼嗎?」

清韻對符太有很大的吸引力,然尚未至令他失去自制力的地步,不可否認,符太對秦淮樓的風流陣仗,高度享受,柳逢春的盛情款待非常到位,使一意速離的他也忘掉了離開。不過,符太仍堅持稍嘗即退的念頭,又心知如此下去,終及於亂,有違他一向不動心的原則。

在秦淮樓,紀夢固不須說,清韻也是地位特殊,非可隨意采摘的鮮花,還看她姑娘家的意願,尤使人感難能可貴。

岔開話題道:「來者何人?竟令柳老板不得不親自接待?」

清韻露出害羞神情,喘息著道:「大人呵!老板不去,須奴家去,奴家還如何好好招呼大人?」

符太差些兒抵擋不住她惹人遐想的醉人風情,一個急路轉彎,又重返男女調情的「正軌」,香艷刺激至乎極點。

龍鷹按卷贊嘆。

他最能體會符太此時的情況,因曾身歷其境,也是香怪魯丹曾經歷過的,當清韻看中一個人,她毫無保留,全力以赴。

能使清韻青睞者,必須是特立獨行之士,有男子氣概,不屈膝於強權,對她來說,這些條件比外貌的醜妍重要多了。

沒人認為香怪在外型上配得起她,但她偏偏對香怪動心;符太的「醜神醫」以貌論,實不敢恭維,她卻一見鐘情,施盡解數誘惑之。

如此美女,妙不可言。

讀到這裏,他尚未能明白,為何符太花大篇幅細述柳逢春感恩的款待。唯一辦法,是在符太的文字領土,繼續深耕細作。

要命的,是符太此時亦不忍離開,不願告辭,眼前奇逢,可遇不可求,但亦清楚曉得,與清韻和紀夢最美麗的關系,正是若有如無之間。

此正為符太一向堅守的法旨,任何事物發展下去,似如鮮花,不論開得如何燦爛,終有萎謝的一天,為物之常性。

故此當年在洛陽,他向柔夫人獻上《禦盡萬法根源智經》後,能夠急流勇退,正源於這個經長期培養出來的定見。

月圓月缺,天道之常。

人力雖不能逆轉天道,卻可作出選擇,將結束凝定在某一刻,短短一瞬,可成永恒。

於表白衷情後離開柔夫人的剎那,對符太來說,事情已然終結。

只恨為扮醜神醫,符太墜入塵網,因著種種原因,失守在妲瑪和小敏兒身上,還感覺良好,累得他誘惑當前下,防守力被大幅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