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八章 後著之計(第2/3頁)

龍鷹道:「一言為定。今晚不成,便明晚,除非小弟像在洛陽般給驅逐離境。」獨孤倩然「噗哧」嬌笑,橫他千嬌百媚的一眼,讓龍鷹看到她風情萬種的一面,歡喜的道:「那次驅逐是玩掩眼法的小把戲,天下誰奈何得了鷹爺?娘娘加上大相仍落得個左支右絀,給鷹爺硬將右羽林軍大統領的鮮肉,從他們口邊奪走,還解除宵禁令。」接著目光下垂,輕輕道:「禁令解除,倩兒隨大夥兒到街上趁熱鬧,心裏非常激動,不住地想,天下間還有可難倒鷹爺的事嗎?.」龍鷹將頭湊過去,輕觸她的額頭。

獨孤倩然嬌軀微顫,沒避開。

這是截至此時,兩人最親密的接觸。

如美女仰起俏臉,龍鷹清楚自己將毫不猶豫,痛吻她香唇。

龍鷹道:「天亮哩!再不走便遲了。」龍鷹進入西市,於中央廣場一邊其中一個露天食档坐下,剛點了東西,無瑕到,在他的那桌坐下。

食档的六張桌子,由於時間尚早,只兩張有客,包括他們的一桌。

龍鷹挨過去,湊在她耳邊道:「大姐你好,昨夜有否掛著小弟?」無瑕仍是男裝打扮,嫣然笑道:「還用問?是牽腸掛肚,怕你這小弟逞強玩命,給人卸作十多塊。」龍鷹笑道:「玩命之要,先在保命,否則何來本錢,竅訣是低買高賣,占盡便宜,成其玩命的奸商。」無瑕美目溜到档主夫婦處去,秀眉輕蹙的道:「看來我們的粥還有一會兒,尚未煮好呢。」龍鷹坐直身體,伸個懶腰,不由懷念著南詔洱海平原帳內夜夜春色,睡個不省人事的美好日子,可憐魔奔之後,仍未有睡覺的機會,今天怎都要偷個時間,睡他奶奶的一個痛快。悠然道:「煮至天荒地老又如何,有大姐相伴,小弟不愁寂寞。」無瑕往他瞧來,淡然道:「究竟你還有何事隱瞞,識相的快從實招來。」龍鷹知她指的是鳥妖一事,在成都之時,他向無瑕詳述與默啜交手的過程,當然是不怕給無瑕知悉的版本,獨漏掉鳥妖此一重要環節。聞得之時,無瑕雖感震撼,但因其時關切的乃如何反殺田上淵,沒作深思。到她將事情轉告台勒虛雲,諸般問題實時浮現,最關鍵性的,是怎辦得到?在這方面「範輕舟」偏不透露一言半語,耐人尋味。

無瑕也關切姊妹侯夫人的生死,曉得她對鳥妖的感情,然而直至今天,無瑕仍沒法聯絡上侯夫人,益發令台勒虛雲一方感到事不尋常。

伴隨「範輕舟」,有個永恒的問題,就是他的表現太過出色,達至無從揣摩。

像昨夜般,台勒虛雲的戰術策略,可說完美無瑕,縱未能竟全功,本身仍立於不敗之地,只看能予田上淵的「覆舟小組」多沉重的打擊。

偏是「範輕舟」另有主張,顯示出特立獨行的一貫作風,且別出心裁,想出連消帶打之計,令他和大江聯一方的合作,延續至今。

龍鷹哂道:「我是瞞左,你們瞞右,大家左瞞右瞞,老大勿說老二,大姐勿責小弟,都不是好人來的。對吧!」無瑕「噗哧」嬌笑,白他一眼,道:「滿口謊言仍毫無愧色,且理直氣壯,範當家確有一套。少說廢話,你究竟說,還是不說?」龍鷹聳肩道:「須看大姐的態度!」接著道:「今天我們不是有大事待辦?為何晨早碰頭,卻橫生枝節?」無瑕嘆一口氣,沒再說話。龍鷹腦海浮現當日在陽關外雪地上,侯夫人服毒自盡的情景。

唉!幸好她了結自己,否則他們如何下得了手?然而卻必須下手。戰爭,從未停止過,你爭我奪,互相殘殺,應驗了台勒虛雲對人的看法。以戰止戰,帶來是更大的仇恨,更多的戰爭,顯然非對症的良方,可是卻苦無其他辦法。溯本尋源,問題出在人的本性上,誠如台勒虛雲所言,耐命自私。

人性,體現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

戰爭正是人性的決堤。

粥來了。

兩人各有心事,默默吃著。

吃至一半,無瑕輕輕道:「昨夜若非你重創其中兩人,恐怕我們沒法跟蹤他們到藏處去。」如此方合理。

每個行動,進和退同樣重要。像田上淵偷襲武三思的大相府,若留下遍府北幫徒眾的屍骸,誰都曉得是北幫幹的,故而事後須令其他人無跡可尋,找不到田上淵的把柄。

龍鷹問道:「他們藏在哪裏?」早在遷都之前,田上淵在西京購下不少物業,最具規模的是西市東北諸渠交匯處、位於壽延坊的北幫分壇,由龍堂堂主樂彥長期坐鎮。北幫是水路幫會,其總壇位近碼頭區,順理成章。

除此之外,兩市內有他們的店鋪,專營水路貨運的生意。

像新加盟北幫的大批突騎施高手,落腳於出潼關前華陰的總壇全無問題,且是位於華陰城外,可輕易隱蔽行藏。到哪裏去都方便,登上泊在總壇碼頭的船便成。但是,在西京城內卻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