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三章 昨日今天(第2/3頁)

以水平論,湘夫人訓練出來的媚女,遠非一般青樓姑娘可以比擬。不由想起秋靈、紫芝,也因而想起天竺美女玲莎,自己便曾著過她的道兒,不過,自洛陽武攸宜水上遇剌後,再沒她的消息。

像玲莎般的出眾美女,又精通媚術,香霸絕不會放著不用,但怎樣利用她,卻非龍鷹可以猜估。就像柳宛真,她纏上陶顯揚前,龍鷹根本不曉得有這麽的一個美人兒,連桂有為也怕看她的眼睛。

弓謀領路下,他們離開鬧哄哄的大小賭廳,朝內院走去。

弓謀約束聲音道:「範爺務要見宋先生一面,他有關於嶺南的重要消息。」龍鷹放下心事,因證明宋言志沒被酒色侵蝕壯志。道:「明晚吧!我去尋他比較穩妥。」弓謀說出宋言志目下的居所。然後道:「武三思被宗楚客幹掉,對香霸是沉重的打擊,且不知宗楚客對他的態度,會否視他為武三思的人。」龍鷹道:「宗楚客何來理會他的閑情,他奶奶的!楊清仁當上右羽林軍大統領哩!」弓謀恍然道:「難怪剛才香霸忽然春風滿面,心情大佳,原來收到好消息。」旋又眉頭大皺,道:「怎可能呢?」龍鷹解釋後,弓謀叫絕道:「此計惟範爺可想出來。宋先生也說,想對付香霸,若不先拔除他在嶺南的根,一切均屬徒勞。」說話時,進入閑人莫入的內院,上次見香霸全楠木結構的水榭,映入眼簾。

水榭,平台。

兩人在臨池的桌子坐好,伺茶的婢子退走後,龍鷹開門見山道:「我要見小可汗!」香霸朝他瞧來,看得很用心,目光銳利,卻似屬欣賞而非審視,好半晌後,點頭嘆道:「輕舟是怎辦到的?.」目光又投往人工湖,緩緩道:「輕舟想不見小可汗也不成,他會在這兩天內來找你說話。至於何時何地,惟他自己清楚。」接著不勝欷獻的道:「唉!大相走哩!和輕舟不用說假話,我雖然一直在利用他,但大家確有一番往來和交情,令人惋惜。」說這番話時,以龍鷹的敏銳,亦無法找到他言不由衷的破綻或瑕疵,或許此時龍鷹看到的,是這個人口販賣的罪魁禍首真性情的一面,當然也可以因他虛偽功夫到家,能瞞過龍鷹。

從第一次接觸,至眼前此刻,無論在背後香霸如何一心置他於死,可是面對面,龍鷹總沒法對他生出仇恨厭惡之心,可見此人的非凡魅力。

他擺出實事求是,生意人、大商賈的姿態,然而即使是青樓、賭場般遊走於非法和合法界線,又不時越界的行業,落在他手上,仍充滿工藝精品的味兒。

論斂藏的功夫,香霸比之大江聯其他領袖,只高不低。如非他信錯了宋言志,是無隙可尋。

香霸也另有盤算,就是不論楊清仁成或敗,一旦在中土取得立足的據點,他香家便可發揚光大下去。故此於策略上,走的是另一條路線。

見到宋言志,深藏迷霧內的真相,將顯露在龍鷹眼下。

香霸道:「輕舟仍有幹鹽貨買賣的興致否?」龍鷹沒想過他「三句不離本行」,剛哀悼武三思的遇難,又舊事重提,說生意經。訝道:「在現時不明朗的局勢下,宜靜不宜動。想不到榮老板仍有此閑情?」香霸究竟有否收到有關塞外情況的最新消息?在走私鹽上,隨欽沒的敗亡和崩潰,該出現供其他鹽梟介入的空隙,取而代之,如果香霸在塞外有這麽的一個人,例如那個叫樂老大的香家子弟,後來因身份被符太揭發,索性放棄洛陽的翠翹樓,賣予武三思和香霸,來個移花接木,換湯不換藥。樂老大確有乘虛而入的良機,假設花魯沒被自己宰掉,還可以將欽沒的非法買賣接收過去。

香霸悠然道:「不同的情況,有不同的做法,事在人為。唉!我想靜下來也不成,武延秀那沒腰骨的小子,前天一副尋晦氣的樣子來找我,限我在十天內交出翠翹樓和因如坊兩盤數出來,以斷定他武家可占多少份額。還有武家嗎?」本該令他非常為難的事,可是香霸說得輕輕松松,輕描淡寫,似壓根兒不放在心上。

武延秀甚麽料子,龍鷹清楚,竟於武三思屍骨未寒之時,來逼香霸交代武三思對因如坊、翠翹樓的份額,必有所恃,且非是討錢般簡單,而是要將香霸逼離西京。

殺武三思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清除屬武三思系一方的人馬。

香霸雖沒給對方找到把柄,可證實他屬大江聯的人,然而他的冒起來得突然,被人懷疑是合理的。武延秀來找香霸晦氣,後面是韋宗集團排斥異己的計劃。

這麽看,成為天下道門之首的洞玄子,生活絕不好過。

牽一發,動全身。

大江聯將所有注碼,重押在武三思身上,怎想到可一鋪清袋。

保護武三思的高手裏,最高明的幾個,該為大江聯或與其有關系的高手,仍保不住武三思的奸命。不過,北幫亦因而傷亡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