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一章 決戰荒漠(第2/3頁)

眾人不由記起虎義赴決戰前說過的話,一直以來,他不住收集有關烏薄格武技方面的風格特色、強項弱點,從而想到他朝強仇大敵邁步迎上之時,心內早有定計,曉得對方刀法兇狠淩厲,勝敗決於數刀之內,來個以靜制動,待對方沒法變招,方以奇招制敵。

另一使烏薄格頭痛的地方,是雷霆擊尚為首度用在戰場上,仿接天轟而來的奇兵異器,令烏薄格沒法一眼歸類,只能在刀、擊交接的剎那,始可弄個清楚明白。

烏薄格面容無改,但眼內難掩一閃倏消的駭異。

他心亂了!

亦如烏薄格剛才可令天地開判、驚天動地的一刀,在雷霆擊脫手疾射的一刻,成敗已告分明。

長柄從上電光一閃的劈下來。

眼力高明如龍鷹、符太、宇文朔者,立即心中大定,因看出長柄尚未舉高至應有的高度,力度、氣勁均未攀上顛峰,然不得不因應雷霆擊來勢提早劈下,由主動淪為被動,更是舍此之外,別無他招,一切盡落入虎義的算計內去。

「嗜!」

長柄準確無誤命中雷霆擊的九孔銅頭,令雷霆擊通體顫震,發出金屬抖動的鳴音,震懾全場。

烏薄格好不了多少,如若觸電,給貫滿雷霆擊的驚人猛力和氣勁,撞得倒挫往後,眼、耳、口、鼻全滲出血絲。

龍鷹一方看得清清楚楚,知烏薄格為擋此擊,受了不輕的內傷。

敵人的一方因瞧不見烏薄格的情狀,還以為烏薄格成功擊下對手兵器,只要重整陣腳,可殺得再沒兵器在手的虎義一個措手不及,完成使命。

雷霆擊重重墜在沙子上,揚起一蓬塵土時,烏薄格身不由己的連退三步,但步履仍然穩定有力,退而不亂,顯示出深厚的功底,絕對有再戰之力。

人人目光投往地上的雷霆擊去。

西邊的夕陽,大半沉進地平下,宛似遠去的血紅帆舟。

雷霆擊離此時烏薄格止退的位置,丈許有多,他高明之處,是臨危不亂,所用力道巧妙,沒將雷霆擊劈得倒飛回去,送返虎義手上,而是劈得雷霆擊原處著地,陷於他刀勢籠罩的範圍內。虎義若要執起地上的兵器,定然空門大露,無異找死。

換過是龍鷹,肯定不看雷霆擊半眼的,憑彈射直撲烏薄格,欺他未能回氣,仍血氣翻騰的當兒,以一雙魔手對他的長柄,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可是,手的功夫非是虎義所長,對著一般高手,空手不成問題,但沒了慣用的拿手重武器,應付的又是烏薄格神鬼難測的長柄,一去一回,遽添差距。

局勢可隨時扭轉往利於烏薄格的發展。

虎義離雷霆擊的距離比烏薄格遠上一倍,逾二丈,雖保持著前沖的勢子,但以烏薄格的迅快,絕對可在虎義抵達雷霆擊前,將虎義卷入長柄的刀勢內去。

就在此勝負生死懸於一發的關鍵時刻,虎義先斜沖而上,至離地面丈許處,改往下撲,撲的非是烏薄格,而是與世無爭似的、靜躺沙土上的雷霆擊。

人人看得心神劇震。

哪有這樣的執擊方法?用腳挑起才是最適合的做法。

果然在氣機牽引下,烏薄格猛提真氣,硬將翻騰的血氣壓下去,表面看是略有猶豫,這才箭步飆前,長柄幻起反映夕照的萬千光影,迎頭照面往落往沙地的虎義罩下去,即使虎義能及時站起來,亦將只有招架的份兒,不可能有還手之力。

莫賀達幹一方齊聲喊好,為烏薄格打氣,倍添其威勢。

龍鷹方人人呆在當場,腦袋一片空白。

「蓬」的一聲,虎義五體投地,雙手非是拿著兵器,而是重拍沙土,大地似在晃動,如從地底傳來悶雷的哮叫。

大蓬塵土沙粒於雙掌拍處狂卷而起,蜂起近丈,然後激浪般往烏薄格潮沖,加上沙漠吹來的風和沙,風急沙激,猛打持刀殺來的烏薄格,蓋頭照面,不留余地,回勇的烏薄格被虎義的沙卷吞噬,任他刀法蓋世,有力難施,硬被虎義破掉他的攻猝不及防下,被沙子鉆進眼內,毫不稀奇。

龍鷹等喜出望外,對方則人人失色。

莫賀達幹一方,誰想過不可一世的「鐵額」烏薄格,竟著著受制。

亦只有長於沙漠的虎義,方曉得如此用盡沙漠的地利。

莫賀達幹見勢不妙,呼嘯一聲,拍騎沖出,望可救回烏薄格的老命,至不濟也可殺對方幾個人來泄憤。

其他人急追其後。

只要不是盲的,可看優勢盡失的烏薄格捱不了多少招。

龍鷹一方歡欣如狂,全速趕往決戰場。

龍鷹恨不得可連續彈射,但怕露出身份,惟有盡力奔跑。

一方策馬,另一方憑腿子,競賽誰先抵達中央沙塵彌漫的戰場。

地火明夷,最後一線夕陽余暉,消失在地平下,隨夜色降臨荒漠,一陣強風從毛烏素刮來,塵土飛揚,風沙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