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八章 進退維谷(第2/4頁)

楊清仁道:「分別很大,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們可充作黃河幫的人,包保不露破綻。

龍鷹胡塗起來,皺眉道:「怎可能不露破綻?何況早晚見到陶顯揚,問一句立可拆穿我說謊。」

楊清仁從容道:「放心!保證不被拆穿,因為他們確可列為站在黃河幫一邊的人。」

龍鷹呆瞪他,心呼厲害,明白過來。

他奶奶的!

任何小覷台勒虛雲者,終有一天悔恨莫及。雖然仍不曉得確切的情況,可是這批忽然冒出頭來的黃河幫人,肯定是高奇湛的精銳部隊,實力強橫。

高奇湛早來了。

暫時想到的,是女帝主政之時,大江聯已悄悄北上,在大河某處落地生根,以小幫會的形式占取席位,並與黃河幫建立友好關系,遂成數以百計支持黃河幫的地方幫會之一。

到「房州事件」,台勒虛雲與寬玉正式決裂,全面撤離洞庭湖總壇,高奇湛率師北上,就憑此地方小幫會「借屍還魂」,在北方取得安身立足之所,伺機而動。

由於人數眾多,高奇湛轄下的大江聯徒眾,理該一分為二,大部分南下嶺南,追隨符君侯,令符君侯實力大增,脫離越孤自立門戶,成地方之霸。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江聯再沒需要維持龐大的戰船隊,卻須大量的經費,遂將戰船賣予江舟隆,又可令官府失去目標,一舉數得。高奇湛的地方幫會有七、八艘船,足夠有余。

台勒虛雲原本的如意算盤,是由柳宛真憑美人計,逐步奪取黃河幫的控制權,成熟時,將高奇湛的幫會水到渠成的融入黃河幫去,鯨吞黃河幫。

此計完美無瑕,巧妙無倫,然人算不如天算,計劃未竟全功之際,包括龍鷹在內,被所有人低估了的田上淵,忽然冒起,勢力驟盛,且在武三思、宗楚客的支持下,一出手便命中黃河幫的要害,成功刺殺陶過。形勢急轉直下,北幫在田上淵的英明領導下,進行籌謀已久、爭霸大河的雄圖大計,在各條戰線重挫黃河幫,到台勒虛雲刺殺田上淵失敗,洛陽幫被滅,關中和洛陽落入田上淵之手,台勒虛雲曉得大勢已去,不得不更改計劃。

此時高奇湛和他的人,雖向黃河幫「效忠」,卻未全面投入兩幫的爭霸戰去,時不我與下,偃旗息鼓,等待時機。

此一時機就是黃河幫卷土重來之日。

楊清仁一句話,引發了龍鷹對往事全面的反思。

過去,因著被逼袖手旁觀,心存對陶顯揚的愧疚,不願多想。現在一心助黃河幫重振雄風,不得不想。

當時,得悉陶顯揚之父,黃河幫老幫主陶宏因老朋友洛陽幫老大易天南被殺,悲憤交集下急病身亡,沒作深思,此刻卻想到大有可能是台勒虛雲弄的手腳,讓柳宛真能在黃河幫分崩離析之時,進一步控制黃河幫。

兵敗如山倒之際,田上淵親自領軍全力圍剿的情況下,陶顯揚仍能安然逃往幽州,不可能成為可能,肯定有高奇湛和他的人暗中出力,也藉此機會贏得陶顯揚絕對的信任。

故此楊清仁敢保證不露破錠,並指他們確可算作黃河幫的人。

楊清仁微笑道:「在這方面,我們沒打算瞞範兄,也瞞不了。」

龍鷹問道:「是否高奇湛和他的人?」

楊清仁點頭應是,道:「現在奇湛已成陶顯揚最得力的大將,雖仍屬客卿的身份,卻情如兄弟。」

龍鷹很想問他現在與高奇湛的關系,因兩人的不和,是高奇湛親口告訴「範輕舟」。

高奇湛獨立自主,有自己的理想,只服膺台勒虛雲一人。雖被女帝誅家滅族,推動他的卻非仇恨,而是對大同社會的向往。他絕不會和任何人同流合汙,但顯然給台勒虛雲說服了,遂以黃河幫為踏腳石,發展抱負。

唉!真頭痛。

他令黃河幫東山再起的計劃,最終不但是為他人作嫁衣裳,還會害死陶顯揚。

楊清仁肯明確告知高奇湛與陶顯揚的關系,出於台勒虛雲的授意,既瞞不了,何須隱瞞?

忽然間,龍鷹陷身進退兩難的處境,

楊清仁提議道:「範兄只要說與黃河幫的人取得聯系,可釋去其他人的疑慮。」

龍鷹問道:「同樂會的陳善子,是否與高奇湛有秘密的連結?」

楊清仁道:「此乃必然的事,若全無希望,陳會主很難堅持下去。」

龍鷹終掌握到台勒虛雲突襲北幫總壇的作用,又不怕暴露行藏,原因在可借黃河幫之名,等若陶顯揚忽然在山窮水盡裏站起來,振臂高呼,向所有心向黃河幫者展示有卷土重來之力,意義重大。

台勒虛雲確了得至極。

站在「範輕舟」的位置,沒有不與台勒虛雲合作的理由,此為江舟隆和竹花幫求存之戰。

自己後知後覺,茫不知北幫之所以元氣大傷,皆因高奇湛藏身於黃河幫的旗幟後,反制田上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