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九章 全面部署(第2/3頁)

龍鷹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黃河幫百年基業,豈是北幫短短數年間可斬草除根。且田上淵來歷不明,又與聲譽極差的武三思關系密切,人心不服。『楚雖三戶,亡秦必楚』,即使陶顯揚剩下單人匹馬,只要我們助他收復洛陽,重振聲威,那時他振臂一呼,天下景從,再下來就是大河的爭奪戰。此時的田上淵,將失去了官府的支持,就要看究竟是他的戰船隊厲害,還是我們竹花幫和江舟隆的水上雄師了得。他奶奶的!根本不須待那麽久,只要我範輕舟能憑一艘戰船,闖過田上淵在大河布下的天羅地網,安抵洛陽,田上淵再無可恃。」

陳善子拍桌喝道:「範當家說得豪氣,我陳善子服了。難怪京涼等說起範當家,人人一副猶有余悸的神色。」

又道:「我們同樂會也有十多艘性能極佳的船只,一、二晚工夫可改裝為戰船,全是黃河幫為我們從江南訂造回來的,有甚麽可用得著我們的地方?」

龍鷹道:「首要保存實力.,那在某-形勢下,可發揮作用。今次的事,貴會不宜直接參與,只須亂敵耳目,確保在我們出關中前,田上淵沒法向我發動攻擊。」

陳善子連忙問計。

因如坊。

龍鷹到達時,因如坊尚未開門營業,他敲門報上身份,指名見榮士,一陣子後弓謀來迎他入坊,走了十多步,龍鷹已將大概情況交代清楚。

弓謀道:「田上淵非常霸道,又很可笑,既不曉得面對的是鷹爺,更不明白群敵環伺,人人欲取他性命。」

龍鷹道:「最想取他一命的是太少。唉!想起太少便頭痛,不知如何可勸服他不去趁熱鬧,這小子比誰都好勇鬥狠。」

弓謀道:「太少改變了很多,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得來不易,該懂得小不忍、亂大謀的道理。」

兩人沿廊而行,從大門走往另一端,來到一座仿似虛懸池水上的精致樓房,香霸笑吟吟的出來迎迓,從弓謀處接收龍鷹。

香霸作老朋友狀,挽著他的手彎,湊近壓低聲音耳語道:「小可汗早猜到輕舟到因如坊來找他,正恭候大駕。」

龍鷹不以為異,若非如此反奇怪。

要跟蹤龍鷹,近乎不可能,諒無瑕也辦不到,但監視七色館,易似探囊,田上淵這麽現身七色館門外,立即觸動大江聯在西京的情報網,如此直踩七色館,誰都猜到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香霸挽著他左彎右曲的繼續深進。

龍鷹隨口問道:「榮老板生意如何?」

香霸喜上眉梢的道:「托賴,由開業到昨天,每晚都爆滿。我做賭永遠抱著一個宗旨,就是留有余地,絕不願看著客人賭上身家財產,娛樂為主。」

龍鷹如聽千古奇聞的忍不住問道:「怎可能辦得到?」

香霸道:「就在『限碼限注』四字真言,我的女兒們均受過訓練,深諳待客之道,故我因如坊異於其他賭坊。例如客人手風不順,可勸他休息一會兒,又或改賭勝率較高的玩意。噢!到哩!」

兩人停在-道橋廊前,接通一座雅致的水榭小築。

龍鷹順口問道:「二姑娘亦居於坊內嗎?」

香霸搖頭,答道:「她另有居所,現時她到了關西選料,有機會我安排她和輕舟見個面。」

他說得很客氣,龍鷹卻心知肚明,台勒虛雲一方非不得已,不讓他和沈香雪有碰頭的機會。

香霸接著道:「小可汗在榭內等輕舟。」

龍鷹這才曉得台勒虛雲單獨見他,謝過香霸,舉步踏上橋廊。

台勒虛雲雄偉的體型映入眼簾,正負手立在一扇落地大窗前,凝望窗外池裏一座假石山,深情專注,似可看出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和道理。

龍鷹不由自主的放輕腳步,怕足音打擾了他的寧靜。

台勒虛雲冷然道:「田上淵是否想趕輕舟離場?」

龍鷹來到他身旁,並肩立在水榭西面的窗前,視野開闊,入目的是仙界秘境般的亭台樓閣,答道:「逐我、殺我,範某已成田上淵的頭號敵人。」

台勒虛雲以充滿感情的聲音,徐徐地道:「答案一直在那裏,可是,只有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才能理解、掌握。事實上在過去,總隱隱約約感覺到,表面看似無隙可乘的田上淵,有個大缺點,可惜我們卻還沒有達到看穿他的那個水平。現在,機緣終於來了,是由輕舟帶來的,破田上淵之法不僅是現成的,且是唾手可得。」

龍鷹想不佩服台勒虛雲也不行,同一的事物,他卻可有與別不同的看法,將於自己來說某一模模糊糊的感受,清晰精準地描述。

田上淵的缺點在哪裏?

敢作敢為、果斷迅猛,野心大至難以克制。這種性情,貫徹在他與黃河幫和洛陽幫爭霸北方的激烈鬥爭裏,也帶來了北幫空前的成功。然而,世易時移,原本令田上淵致勝的因素,在現今的政治形勢下,優點淪為缺點。「敢作敢為」變為「過於霸道」,「果斷」頓成「魯莽」,野心招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