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三章 賭色合一(第2/3頁)

於因如坊東北一座全楠木結構的水榭,尋著正和幾個手下說話的香霸,內容離不開今夜開張事宜,見範輕舟到,撇下重任,偕範輕舟到榭外平台,憑欄密語。

弓謀告辭離開。

香霸難掩雀躍興奮,道:“對敝坊有何看法,請範爺坦誠相告。”

他竟不先計較範輕舟因何事早來,反乘機尋問範輕舟對因如坊的印象,可知香霸完全被重開賭坊的情緒支配,其他事均難上心。

龍鷹笑道:“兩個字概括,就是‘搶錢’。”

香霸微一錯愕後,捧腹大笑,笑至嗆出淚水,指著龍鷹,辛苦的道:“非常風趣!非常風趣!”

龍鷹陪他笑了一陣子,當時賀禮,想到眼前或許是與香霸相處裏,此邪惡世家的繼承者唯一出自真的笑,豈無感慨?

香霸終收止笑聲,喘著氣道:“老弟言簡意賅,雖然促狹,卻極之貼切,有種將事情退掉衣衫,還其真正面目的味道。哈!忘了問老弟這般早來,想幫寒生布置地方嗎?”

龍鷹道:“小弟所以早到,是因今晚不能參與榮老板的開張大典,因不宜參加也。”

香霸沉吟片刻,點頭道:“老弟確肯為我著想。”

龍鷹心忖你肯這麽想就最好。雙方都明白,在過去幾天,範輕舟與本地勢力,多次交鋒較量,對方沒一次不吃虧,故如範輕舟出席今晚盛會,會因過去的糾紛,關系尷尬。特別是與範輕舟“埋身拼搏”的翟無念和京涼,遇上範輕舟,肯定不自在。

香霸的因如賭坊,做的是關中本地人的生意,必須與翟、京等保持良好關系,而表面上,榮士與範輕舟無交情,這般邀範輕舟來參與盛會,頗有找來翟、京的對頭人的味兒,如弄的不歡而散,便大為不妙。

香霸當日送貼時,如曉得情況發展至現今的形勢,肯定不送出請柬。

龍鷹微笑道:“早點來,這不是一樣嗎?我範輕舟謹此恭賀榮老板一本萬利,諸事順遂,生意愈做愈大。”

香霸連忙道謝,知“範輕舟”不會勾留,送“範輕舟”出榭,尚未踏出榭門,一個女侍迎上來施禮道:“夫人有請範爺!”

女侍打起傘子,為他擋雨,領他踏上一道離水面不到一尺的長木橋。大別於其他廊橋,此橋只有低矮不過膝的木欄杆,且屬聊備一格,寬度容兩人並行,但須肩靠肩的,走在橋上,頗有水波上漫步的奇異滋味。際此煙雨茫茫的當兒,視野難及遠,附近的樓閣遊廊,化為不真實的幻影,走不到一半,已像置身於迷蒙深處,忘掉了仍在北裏最大的賭坊之內。

前方隱約現一小石亭,呈灰白色,令小亭更似融入了環境裏去。

女侍領他離開與香霸會見的水榭後,朝坊門相反的方向深進,往北行,明顯地離開了賭坊的主範圍,有點似到了主宅的後花園,可肯定非是如翠翹樓般的宿園,因樓閣數落,林木轉趨茂密,更多林間小徑,以碎石鋪築,別致優雅。

半邊香軀靠入懷裏的年輕女侍,令他想起在大江聯總壇曾伺候過他的康康和惠子,後來被他驅逐。眼前俏秀的女侍該屬康康和惠子那級別的女子,以前他認定為玉女宗新一代的女弟子,好為楊清仁爭天下出力。

事實上,玉女宗的存在,就是為楊清仁奪回大隋的江山。對此,白清兒煞費苦心,從各地千挑萬揀尋覓有資質天分的徒兒,以傳其衣缽,結果就是無暇,湘夫人和柔夫人。或許還加多個現時和鳥妖在一起的無彌,但可能性不大。

玉女宗的心法武功,幾是無可傳授的,近乎佛家的“拈花微笑”,講的是悟性、資質、性情、天份,將魔門的“天魔大法”、“天魔妙舞”、“姹女大法”共冶於一爐。其中任何一術,能練出成績已難能可貴,何況須融會貫通,另出機杼。

無暇該沒收徒,柔夫人也不似有這方面的閑情,只湘夫人負起此責。然而即使資質高如霜蕎和沈香雪,與湘夫人和柔夫人仍有段明顯距離,更不用說無暇。

為了栽培無瑕,白清兒不惜萬水千山的帶無瑕去見妲瑪的師尊,因白清兒比任何人更清楚,一個婠婠,勝過千軍萬馬,白清兒正是要培育出新一代的婠婠。

龍鷹有個直覺,當楊清仁爭霸天下的成敗見分明之時,成也好,敗也好,玉女宗將再不存在。

玉女宗的成立,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助楊清仁坐上皇帝的寶座去,完成白清兒的大願。

沒想過的,湘夫人和柔夫人現身亭內,坐在小石桌兩邊,下著五子棋。

侍女送他入亭後,迳自離去。

兩女正用神下棋,對棋局外的事不聞不問,神情專注。不過,剩是兩大玉女爭妍鬥麗的對坐亭內,本身已具奪人心魄的震懾力。

龍鷹瀟灑從容的坐入兩人間的石凳子,低頭觀棋,一片迷茫裏,小亭自成一國,亭外的世界一下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