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三章 絕不缺席(第2/3頁)

香怪長笑道:「範爺知我心!」

喝采、怪叫,塡滿飯堂。

看到香怪意態豪雄的侃侃而言,人人大感安慰。

香怪乃成敗另一關鍵,否則龍鷹即管能呼風喚雨,但巧婦遇上無米之炊,只能徒呼奈何。

龍鷹知激勵起合香天才的性子,不用為他擔心。

欣然道:「對付皇甫長雄的事,替老板代勞了就不夠痛快過癮,就像合香,要親自嗅過,方明白個中美妙。」

李趣喝道:「範爺說得好!」

眾人再次喝采。

香怪雙目射出狂熱神色。

龍鷹心忖香怪非是正常人,說多了,將弄巧反拙,不知激發出甚麽東西來,須適可而止,也想趁此等待武延秀的間隙,讀多幾頁符小子的《實錄》。

告退去也。

在常青和茂平兩小子伺候下,符太大顯神醫手段,精配出效性不同,但若依序服用,可相輔相成、相得益彰的七帖藥,連自己也感滿意。

湯公公奇謀建功,去掉心事,其病至少痊愈一半,否則甚麽靈丹妙藥,仍不起作用。

此時,尙藥丞韓登來了,噓寒問暖幾句後,請他到藥庫內一角私下說話。道:「太醫吩咐卑職辦的事,已見眉目,擢升常青、茂平為主藥的文書,將在幾天內發下來。」

對官場已有一定認識的符太,韓登的前倨後恭,他不以為異。現時五王已去,韋武集團的人全面掌權,本屬張柬之陣營的人馬,不是丟官降職,就是投向敵營,韓登是其中之一。

為官之道,首要仰察上情,韓登主動賣帳給醜神醫,正是深明為官要旨。

若是以前的符太,至少讓韓登聽幾句尖酸刻薄的冷嘲熱諷,現在只感到他的可憐可悲,但也沒興趣和他交談,又或安他之心,冷淡回應幾句,偕兩個小子趕往大宮監府,留下兩人煎藥,自己即開溜去見宇文朔。

符太、宇文朔頭頂竹笠,扮作兩個在橋底垂釣的漁民,一在船頭,另一在船尾,背對背傳音說話。

河寬五丈,一艘靠在岸邊的小船,不會阻礙其他船只的往來。

沒有隱瞞的,符太道出湯公公用心良苦的半詐病,與即將發生的情況。

宇文朔沒想過醜神醫說的是田上淵以外的事,卻事關重大,是處於其位置不可能得悉的消息,沉吟思索。

符太不說話,待他消化。

好半晌後,宇文朔籲一口氣,傳音道:「據大人所說的,大人也是今早才知此事,所以約我來會,該與此無關。」

符太道:「我找你來,是為問一件事,就是在過去的一個月內,被老弟密切監視的田上淵,是否有一段長達十多天的時間,沒有公開現身活動?」

宇文朔一震道:「陶過是被他親身下手刺殺丨,」

符太道:「老弟自己猜到,省去我的唇舌,此正為田上淵的作風,不出手則已,出手則命中對方要害。獨孤善明如是,陶過如是。若非關中出了老弟,至今仍是群龍無首。」

宇文朔嘆道:「黃河幫危矣!只恨對此我是有心無力。」

符太不解道:「因何有心無力?」

宇文朔道:「五王明升實眨,與陶過遇刺身亡,接踵而來,配合得天衣無縫,可見武三思、宗楚客、田上淵連成一氣,黃河幫頓然變得孤立無援。既不能取得朝廷的支持,又痛失支柱,聲譽上的損害,會使一向支持黃河幫的地方幫會離心,怕惹禍上身。在北幫進,黃河幫退的惡劣情況下,後者將如江河日下,再難回勇。」

符太不解道:「明知田上淵有亡黃河幫之心,仍沒法盡點人事?田上淵勢力愈增,對你們愈不利。」

宇文朔道:「情況異常復雜。」

沉默片刻,續道:「即使在我宇文一族裏,只有在一個情況下,十多個族系方能團結在一起,就是家族整體的利益,如扶持仍在房州落難時的皇上、赴飛馬牧場爭奪『少帥冠』,遑論關中其他諸世族。獨孤善明在世,獨孤家和我宇文家情誼深厚,確能起領頭的作用,現在則再沒有如獨孤善明般說了算的人。」

符太道:「老弟成為了禦前劍士,堂弟宇文破為飛騎禦衛統領,誰敢不惟你們宇文家馬首是瞻?」

宇文朔沉聲道:「可是獨孤家因獨孤善明遇害,式微衰落,卻使我們失去支援,實力減弱。回想起來,有心算無心下,宗楚客一直在分化我們,令他在關中影響力日增,到今天方曉得他另有居心。」

符太冷哼道:「獨孤善明與宗楚客肯定關系很差。」

宇文朔道:「表面沒甚麽,可是獨孤善明素不喜歡宗楚客為人行事的作風,但有多少人具獨孤善明的慧眼?」

接著思索道:「宗楚客處心積慮,刻意籠絡,故而關中諸族,依附者眾,兼之他長期在關中當官,又在『房州事件』上與關中武林密切合作,誰不給他面子?經長年耕耘,現今五王已去,再沒有壓抑宗楚客的力量,兵權盡入他之手,如果我在沒有眞憑實據下,出來指證他,即使敝家族內,恐仍找不到多少個人支持我,非常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