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八章 大願成真(第2/3頁)

到她安坐椅內,眾人紛紛入座,倒沒有人敢和符太的醜神醫爭,讓他坐到妲瑪右邊的幾椅去。

自有綺年玉貌的俏婢,斟茶伺候。武三思乘機介紹引見。

高力士留在門外,守候兩人。

符太心情之痛快,傾盡所有言詞仍難形容萬一。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成為眼前的事實,一個以為已死去多年,終生無望將他碎屍萬段,以雪當年恥恨的大奸徒,活生生的現在眼前。

同時想到,不可一世的捷頤津,極可能在追殺這個叛教叛師之徒時,吃了大虧,關鍵就是妲瑪剛才在車上對他說的幾句話,指因田上淵討小敏兒,使妲瑪對他生出懷疑。

妲瑪關心的是甚麽?

當年對著田上淵,只能隔遠偷偷的瞧,如仰望高不可及的山峰,亦沒掌握他的能耐,現在大不相同,一眼望去,已知此人高智陰沉,絕不會因一時沖動做錯事。故此他當時禽獸不如的惡行,非是按捺不住的魯莽行為,而是謀定後動,恐怕那時他早不把本教和師父捷頤津放在眼內。然而,可肯定的是他仍低估了捷頤津,沒法殺捷頤津以奪大尊之位。

慘變造就了符太。

田上淵事件後一年,捷頤津挑選了符太與另外三個弟子,親身授藝,給符太脫穎而出,得傳血手。

在本教內,捷頤津對符太雖保持戒心,也不喜歡他,但已算是對他最好的人。剛開始閱看《禦盡萬法根源智經》和歷代祖師筆記,捷頤津便因病去世,當時並沒有不尋常的感覺,

直至此刻才想到,捷頤津的短壽,大可能是因傷致死。

田上淵的現身眼前,令他想通了情況,被壓抑了十多年的情緒,於剎那間釋放出來,忍不住放聲狂笑,心內的狂喜,怎按得下去?如何形容?

嗅吸著妲瑪的幽香,面對的是當今最有權勢的一群人,他有著與妲瑪攜手共抗天下的奇異感覺,雖然妲瑪仍未當自己乃自家人。

主客的田上淵居中,坐在他旁的武三思續回先前的話題,道:「何事這般好笑?神醫可不能藏私。」

紀處訥起哄道:「是每人罰神醫一杯!」

宗楚客、宗晉卿、香霸叫好同意,楊清仁和宇文朔沒有附和,含笑瞧著,隔岸觀火。

連綺坐在對著妲瑪另一邊的椅子,一雙烏靈靈的眼睛秋波頻送,誰人說話立成她媚眼兒的目標,毫不吝嗇,大添香艷的氣氛,與妲瑪成強烈對比。

虎堂堂主虛懷志的目光不住落在連綺處,看得大膽貪婪。符太暗忖如沒有猜錯,連綺是蓄意誘惑,以突破北幫滴水難滲、諱莫如深的組織。

田上淵則表現出北幫之主的風度氣派,不過他顯然不太把醜神醫放在心上,目光大部分時間落在妲瑪處,似怎麽看都不夠,而每當他看得入神,瞳仁深處爆閃異芒,非常懾人。

符太首次想到,妲瑪覆上重紗,不是不願給人看她容顏那麽的簡單,而是讓如田上淵般

心懷不軌者,可在沒有忌憚下留神瞧她,現出饞相。

田上淵在十多年前甘犯本教的天條,為的是教內修煉「明玉功」的女子;今天指定要見妲瑪,為的也是同樣的理由,如若得逞,其得益之大,無從估計。

聞武三思和紀處訥之言,符太欣然道:「說出來沒問題,問題在只有像本人置身於那個處境下,經歷過,然後忽被觸發,方忍不住的笑出來,眞的非言語可以描述,這般的說出來,各位大哥大姊肯定沒有感覺。」

事情發生時,符太悲憤莫名,痛不欲生,偏又無何奈何,唯一化憤慨為力量的方法,是逃離這個人間地獄,雖明知必逃不過捜捕,卻清楚在那樣的情況下,自己將有自盡的勇氣,遂漏夜逃亡,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遇上不知名的本教前輩,得傳「長生拳」。沒有那時的心如死灰,怎可能有今夜的驚吾?

能指桑罵槐的在田上淵前公然說出此事,感覺神奇,異乎尋常。

田上淵悠然道:「神醫之言,引人入勝,究因何事,觸發神醫?」

楊清仁目光投往田上淵,閃過驚異之色。他理該是首次與田上淵碰頭,正無微不至地對田上淵暗裏留神,而田上淵問得巧妙,不是直接問王庭經因何事這麽開懷,而是問被何事觸發,且為王庭經自己說的,在情在理,沒有隱瞞的必要。簡單的一個問話,顯示出田上淵過人的智力。

符太胡謅道:「還不是一路走來,讀到的兩副對聯。前一聯令我生出大地為床,臥看銀河的情景,仍沒甚麽感覺。哈!到下一聯『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舊事立湧心頭,事實上一直在那裏,在身邊,只是不知道。」

連綺撒嬌道:「大人呵!吊足人家癮子哩!還不說出來?」

田上淵欣然道:「晚生有個提議,何不拿神醫的提示作謎面,由我們去猜謎底,作為今夜的酒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