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天下雄關(第2/3頁)

羌赤笑道:「表面上,我們幹的正是人口販運的買賣,故送些人出關,沒人以之為異。全賴範爺在財力上支持我們,買驢買馬,搜購糧食,有錢仍不容易,何況沒錢?」

復真道:「寬公到了渝水去,迎接最後一批族人,他還以為可見到範爺,豈知範爺到了這裏來。」

又壓低聲音道:「範爺神通廣大,竟收買了邊防的將領。」

龍鷹含糊的應了。

進入營地,立即掀起哄動,以前已認識他,或現在才認識他,無不興高采烈的來歡迎。與他有關系的突厥美女,除苗大姐、小圓外,葵蜜、「民宅香居」的四女全在營地裏,不過後五者已嫁作他人婦,難再與龍鷹共續前緣。

見到人人歡天喜地的樣子,龍鷹放下「南人北徙」最後一件心事,就是他們因習慣了中土的氣候水土,雖渴想大草原的生活,可是想是一回事,付諸實行又另一回事。但現在見他們在山海關這般不毛之地,仍如魚得水似的,到風光明媚的大草原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體內流的,畢竟是塞外民族自由奔放的血液。除在總壇內出生的孩子,其他人都是從大草原千山萬水地深入中土,現在!終於準備回家了!

三處營地的總指揮是明罕,與另一突厥領袖雄哥為寬玉的兩大副手。明罕在這裏坐鎮,雄哥則到關外營地打點。所有布置安排精心策劃,雖接待以萬計的族人,卻如臂使指。不過於寬玉來說,屬牛刀小試。突厥人服從性強,視領袖為神,所以只要指令清晰可行,便井然有序。

明罕從苗大姐和小圓手上將「範輕舟」奪回來,到帳內單獨說話。

席地坐下,喝過羊奶茶,明罕輕松的道:「呼吸到關外的氣息哩!整個人的精神都不同了。範爺的神通廣大,教人料想不到。不瞞你,當初我是反對『南人北徙』的,因太離奇了,可是現在不相信也不行,順利至出乎所有人料外。現今最後一批人終抵達哩!大家可松一口氣。」

又道:「範爺該花費了驚人的數目。」

龍鷹道:「大家自己人,花多少都是值得的。」

怕他就這方面問下去,岔開道:「山海關內發生的事,瞞不過你們,知否由我偷運來的私貨,送到哪裏去了?」

明罕向他敬了碗羊奶茶,悠然道:「我們一直在留意,私貨由北幫送入山海商社手上。所謂山海商社,是山海縣最大三個幫會的聯盟,還包括十多個較小的幫會,在縣城內勢力以他們最大,我們在這裏立足之初,他們曾橫蠻幹預,寬公單刀赴會,展示實力,擺平了他們。這裏的規矩就是這樣,和氣生財,各有各做。」

他說得輕松容易,可是聽過復真剛說的話,曉得要在山海縣爭一席位,須付出血汗。

龍鷹順口問道:「現在還有何問題呢?」

明罕道:「唯一的難題,是如何加速將人送出關外,大家都不耐煩了。」

接著道:「聽說這裏將舉行大規模的邊防軍演練,如果範爺有辦法買通負責的官員,當人人避不出戶,軍隊又未進駐關口前,我們可一次過送走余下的人。」

龍鷹拍胸保證,道:「包在我身上。」

然後問道:「出關再不成問題,返大草原後又如何?這麽大批人回去,瞞不過大汗的。」

明罕的臉色陰沉下來,道:「沒想過瞞他,亦瞞不了,但又不願任他宰割,大汗喜怒無常,遇著他心情不好,會是我們的大災難。故此寬公先托人向大汗說明情況,解釋不得不走的理由。」

龍鷹道:「他肯聽嗎?」

明罕悶哼道:「聽與不聽,是他的事,我們毫無辦法,要怪便須怪信錯台勒虛雲。寬公會將他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把罪責全攬上身。抵草原後,回去的族人化整為零,各自回歸本族,自有族人庇護他們。大汗在與龍鷹之戰裏折損甚巨,至今未復元氣,團結乃首要之務,非是找人泄恨。」

龍鷹擔心的道:「寬公會去見大汗嗎?」

明罕以帶點不屑的語氣道:「那就是自尋死路,當然不會發生,寬公有辦法的了。大汗從來不承認自己犯錯,勢將所有罪責推在我們身上。」

龍鷹沉吟無語。

明罕忽道:「範爺對山海縣城這個地方有何看法?」

龍鷹聽到他語調透出興奮,訝道:「我今天才來,看到的是表面的東西,的確非常興旺。」

明罕道:「其他人回到大草原不會出問題,可是像雄哥和我般有名氣的戰士,大汗如不處決,亦不讓我們投閑置散,但肯定不獲重用,且因長期跟隨寬公,為大汗所忌,不會有好日子過。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另立爐灶,幹出一番事業來?」

龍鷹道:「你們準備開疆辟土嗎?」

旋記起他剛才問自己對山海關的印象,拍腿道:「定與這裏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