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謊言(第2/3頁)

前一秒,阿折還在思考著能夠刺殺蠱王成功的概率,下一秒,他就忽然覺得自己太可笑了,對於面前這個人來說,他的所有掙紮也只不過像是一只正在蠕動的小蟲子。

阿折在心裏咬牙對自己說穩住,其實這個關頭又怎麽能穩得住?

幾乎在感覺到痛楚的瞬間,阿折心裏就控制不住的泛出了一股絕望,那是所有人在面臨死亡前的感覺,阿折縱然是個經過了無數訓練的殺手,這時候也沒辦法控制住人的本能。

所有的計劃,所有的行動都在看清楚那人的瞬間消失的一幹二凈。

阿折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曾經見過蠱王的人都說蠱王是世上最可怕的存在。

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傳來了一股刺痛,然後就是火辣辣的疼,一口腥甜的味道直接彌漫在了他的嘴裏,但是他並沒有喊出聲來,而是悄悄的把這一聲痛呼給咽了下去。

阿折就像一條在沙漠裏隱藏著的蛇一樣,對於一個殺手來說,他們最厲害的往往並不是自己的武功,而是那種潛伏很久,然後忽然出手的那種狠辣和迅速。

即使心裏已經泛起了絕望,但身體還是習慣性的做出了抵抗的姿勢。

阿折並沒有因為自己生存的希望很渺茫就放棄抵抗,曾經有無數次他也都是陷入了必死的局面裏,全靠著像是毒蛇一樣的潛伏才死裏逃生。

只不過這次,有些不太一樣。

紅豆安靜的落到了一邊,他淡淡的看了過來。

阿折覺得他的眼睛裏似乎是有一種興味盎然的樣子,又似乎像是意興闌珊,又或許像是什麽都沒想,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至於對方在想些什麽,阿折猜不透,也猜不明白。

一個蠱王的心思,他怎麽可能猜的透?

華榮月看著阿折有點懵,她剛才下手力度還是清楚的,一般人都得齜牙咧嘴一下,就算是她自己,挨上這麽一下,恐怕也得找個角落偷偷哭一會。

她都已經等著聽對面那個人的痛呼聲了,結果等了五六秒後,對面的人愣是什麽動靜也沒有。

這是什麽情況?華榮月有點腦袋大,剛才那一下打中還是沒打中啊?她自己都有點說不準,對方沒有反應,她覺得自己的經驗好像都不管用了。

那就……再來一下?

華榮月微微的握了一下拳頭,又慢慢的松開,身體在原地忽然又閃出一道殘影。

還未站穩的阿折轉眼間胸口又泛上一股腥甜,他這次沒有動,依舊死死的盯著紅豆。

華榮月看著阿折的眼神覺得瘆得慌,她總覺得阿折現在看她的眼神有點嚇人。

按道理來說現在單方面打人的應該是她才對,可是她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阿折比自己要更像打人的那個。因為阿折看著她的眼神,就跟看著死人一樣。

華榮月不清楚自己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來了什麽,總之那是一種仇恨,說起來也很奇怪,明明兩個人也就認識了一個晚上,阿折的眼睛裏竟然就有了仇恨。

盡管那一絲仇恨,或許連阿折自己都不知道。

阿折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在華榮月的眼中是什麽樣子的,也正如同華榮月不清楚自己在他眼中的樣子一樣。在阿折的眼中,對面的蠱王就像一個正在觀看著蟲子掙紮的人。

他想起來自己小的時候曾經也曾這樣站在罐子前面看著罐子裏的蟲子,看著它們在罐子裏面掙紮,被一根狗尾草逗弄的互相撕咬,直到氣絕。

無論被打到什麽地步,他都沒有放下手中的刀,他的刀一直是攻擊的樣子,預備著隨時隨地給對面的蠱王來上一刀,這是殺手們刻在骨子裏的東西,只要是人還活著,就還有一絲機會。

只是曾經的阿折多多少少還能找到一絲出手的漏洞,瞬間將一直握著的刀刺出去,可是這一次,他是真的找不到一絲機會了。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

阿折躺在地上,好像終於爬不起來了,而時間好像也就僅僅過去了一炷香而已。

他的身上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衣服也都破了,這些傷口都像是貓抓老鼠時留下來的一道道細痕,可是無數條痕跡組成起來,就已經讓人動彈不得了。

華榮月看著倒在地上的阿折,又一次的覺得有些頭疼。

她頭一次看見這麽犟的,連一聲都不吭,搞的她本來都不想下太重的手,結果人家一聲都不吭,華榮月沒辦法,只能硬生生搞成了這樣。

按道理說,他要是吭一聲,華榮月都不至於下手這麽狠。

雖說這個沒什麽致命傷,但華榮月也不是個喜歡虐待別人的人。她面具底下皺著眉頭,慢慢的朝著阿折走了過去,心說這下子就算是最後一擊了,一定要把對方給弄暈了然後再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