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贏家

盡管馬克魯斯現在又驚又怒,但是他一沒本事制止看台上那些瞎起哄的人,二也不敢站出來幹涉康茂德的決定,只能就這麽幹坐在看台上吹胡子瞪眼。

他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康茂德比較公道,會考慮到他的損失,畢竟眼下他還擁有著張恒的所有權,只是將麾下的角鬥士借到弗拉維圓形競技場表演,雖說角鬥表演的舉辦人有決定角鬥士的生死還有是否賜予角鬥士自由的權利,但是這麽做後是要給角鬥士背後的學校一定補償的。

問題是張恒現在應該怎麽定價?

在馬克魯斯眼裏現在的張恒根本就是無價的,他可是西斯納特斯之後,不,是整個羅馬歷史上最強的角鬥士,這得值多少錢?

但問題是這只是他的看法,而一般這種賠付標準是根據角鬥士被購買時的價格同時參考下角鬥士的表演年限來決定的,而偏偏這兩項張恒都很少。

根據加比所說買張恒也就花了個平均價而已,這還是因為對方有個東方人的身份,而表演年限就更慘了,張恒的竄起速度太快,幾乎是一夜間從一個無名小卒變成家喻戶曉的,照這個標準的話就算康茂德厚道,放了張恒也只要賠他幾千塞斯特斯就完事兒了。

但是這一來馬克魯斯簡直虧到姥姥家了,即便保守估計,張恒一年能給競技場帶來的收入也超過了三萬枚金幣,就算只幹三年,也是九萬金幣啊,這麽一大筆錢就只剩下幾千銅幣簡直就是在割馬克魯斯的肉。

所以馬克魯斯現在是整個弗拉維圓形劇場最緊張的人,然而他心中那點小小的奢望隨著康茂德的下一個動作就破滅了。

年輕的皇帝舉辦這次角鬥表演就是為了拉攏民心,怎麽可能違背人民的呼聲,況且康茂德本人也正在發愁該怎麽把張恒從馬克魯斯那裏奪走,難得現在有個這麽好的機會,只要把張恒變成自由人,之後自然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這個東方人收入到自己的囊中了。

當然他要是讓一個角鬥士成為自己的親信肯定會引起元老院裏那幫老古董們的抗議和不滿,但是這種荒唐事兒他又不是第一次幹了,他現在的兩個顧問出身不都不怎麽樣嗎,而他大肆招攬新人也正是為了抗衡那些老家夥和舊勢力。

帝國就像是一個進入暮年的老人,正需要新鮮的血液來讓它重新煥發活力。

康茂德一直堅信著這一點,所以根本不會在乎可憐的角鬥士學校主人的心情。

年輕的皇帝從隨從的手裏接過了那把象征自由的訓練劍,拋在了張恒面前,同時高聲宣布道,“這是你為自己贏得的。”

他的舉動也引發了新的一輪歡呼,人民似乎在為自己的聲音得到重視而高興,帝國迎來了一位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然而這位愛民如子的好皇帝卻只用了一句話就把馬克魯斯給氣暈了過去,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張恒已經撿起了那把木劍。

這也意味著後者已經獲得了自由,從今往後和維克多競技場再沒有關系了。

於是剛睜開眼的馬克魯斯又再度昏了過去。

明明前一秒他還是這次角鬥表演最大的贏家,躊躇滿志的展望著維克多競技場嶄新的未來,然而下一秒就從雲端跌落,轉眼就成為了最大的輸家。

就算是不知為何表現稀爛的薩托尼洛斯等人,好歹大部分都活了下來,經過這一戰名聲肯定會受損嚴重,但也不是沒有修補的辦法,更何況壓在他們頭上的那座大山也已經不見了,日後他們還有機會奪回王座。而馬克魯斯這邊就慘了,贏了表演人卻沒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莫過於此。

或許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日耳曼人巴赫這次角鬥表演表現的也不錯,發揮穩定,僅次於張恒和忒律菲洛斯,但是一個巴赫又怎麽能比得上張恒的人氣。

……

張恒撿起木劍的時候也略有些意外,因為他也知道競技場上的規矩,幾乎沒有像他這樣只比了幾場就得到自由的角鬥士,因為對於心愛的角鬥士觀眾也會想要多看幾場他們的表演。

而且這次要求賜給他自由的呼聲出現的時間點也很巧妙。就在大家討論該賞賜給他什麽的時候,那些賞賜的東西分量不斷的增加,人群也陷入到了一種狂熱的狀態中去,就在這時候價值最高的自由被拋了出來。

於是人群也下意識的跟著一起呐喊了起來,換句話說這其實是一次有預謀的引導和利用民意。

問題是在這背後的人是誰呢,張恒先看向了康茂德,他當然知道康茂德想要把他拉進自己的班底裏來,這也是張恒一直有意引導康茂德在做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情他無疑也是受益者,然而通過之前的相處,張恒對於這位年輕的皇帝的了解也在加深,康茂德的段位應該還沒有到這麽高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