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詩集

張恒回到寒鴉號上的船長室裏,用毛巾擦了擦頭上的雨水,而另一邊安妮也利索的換好了衣服。

張恒倒了杯朗姆酒給紅發少女讓後者暖了暖身子,之後他自己也喝了杯,這種酒算是水手們的標配了,但味道其實並不是很好,雖然是甘蔗汁釀出來的,但是有些發苦,遠不如葡萄酒和白蘭地的口感好,不過勝在價格低廉,而且相對於淡水保質期更長。

一般船上的桶裝水一個月後就會變得很難喝,而且裏面還會滋生出各種浮遊生物,朗姆酒卻可以放上一兩年,屬於船上的必備品。

一杯下肚,張恒的胃部立刻就升起了一股暖意,而這時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比利帶著一個有些局促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這位是文森特先生,”舵手做了個簡單的介紹,“我把你給我的那本筆記讓船上的船員都看了一遍,我們的運氣不錯,文森特先生正好認識上面的文字。”

張恒也認出了對方,他是這次才上船的船醫,由比利親自招募,不過他本人好像更喜歡植物學,在乘船進行研究途中被一群海盜劫持,被逼之下成為了對方的船醫,一年後那夥海盜解散,並入了另一個海盜團,文森特恢復了自由,但是因為害怕自己的海盜經歷被人翻出,只好留在了島上。

他就住在比利的隔壁,平時靠給酒館伎院之類的地方記賬賺錢,在比利的勸說下終於決定跟著寒鴉號再次出海。

“這是一本貨物清單,不過是用荷蘭語寫的,記錄了一艘船每次航行所運載的貨物,都是些挺常見的東西,比如棉花,呢絨,或者木材什麽的。”年輕的船醫還是第一次和船長說話,顯得有些緊張,擔心張恒不相信他的話又解釋道,“我的父親是蘇格蘭人,但是母親是荷蘭人,小時候我在荷蘭生活過一段時間,所以也會一些荷蘭語。

“那這些呢?”張恒把另外兩本筆記也拿給了文森特。

安妮本來準備離開,但這時候也停下了腳步,她對船上那些離奇失蹤的船員挺好奇的,想知道他們遭遇了什麽。

年輕的船醫接過了筆記,打開其中一本,看了兩頁有些不確定道,“這應該是……一本詩集吧。”

“詩集?”

“是啊,而且是情詩。”文森特又翻了幾頁,“絕大多數都是寫給一個叫貝蒂的女人的,不過水平不怎麽樣,我還是頭一次見有人用風暴來形容自己的愛人的,而且有描寫大都唔……很露骨。”

年輕的船醫說完自己先紅了臉。

“能給我們念一篇嗎?”

“哦,好……好的,沒問題。”文森特偷偷看了眼一旁的安妮,紅發少女對此完全沒有反應。

年輕的船醫翻了翻,找到一篇看起來還不錯的,清了清嗓子,“貝蒂我的愛人我贊美你我崇拜你你是風暴是我的主宰你的胸膛像壓彎枝頭的果實你的……呃,你的兩腿像是流淌著蜜糖的溪谷……”讀到這裏文森特的額頭也滲出了汗水,他忍不住松了松自己的衣領,擡頭問張恒,“我還要讀下去嗎?”

“既然你已經讀到了這裏……”

“好吧,”年輕的船醫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耳根,繼續道,“你用自己的身體包裹我在我耳邊的呢喃低語讓我飛翔我是如此的深愛你不顧一切勝過自己的靈魂我願意一生與你相伴……後面沒有了。”文森特道,“如果你們喜歡荷蘭詩歌的話我能找到比這好的多的。”

年輕的醫生說完卻發現屋內三人都看著自己,於是他又乖乖拿起了第三本筆記,過了半晌道,“這一本看起來像是他們在各港口進行補給的記錄,上面有港口名,有日期,有補給品統計。”

“所以這裏面沒有船長日志?”

“我不認為我有看到過類似的東西。”文森特搖頭道。

“會不會是你忘記拿了?”安妮問。

“可能性不大,在那間屋子裏,包括掉在地上的書籍我都檢查過,除了這三本外沒有手寫的,都是印刷品。”

張恒又問年輕的船醫,“這三本筆記的字跡一樣嗎?”

“有兩本差不多,貨物清單和補給記錄,情詩的不太一樣。”文森特又翻了一遍,之後肯定道,“是的,這三本筆記應該出自兩個人。”

比利道,“前兩者一般是記賬員的工作,可惜,找不到船長日志我們很難知道那艘船上當時發生了什麽。”

他的話音剛落又聽文森特突然道,“等等,這裏有點奇怪。”

年輕的船醫手裏還拿著最後那份補給記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我知道這兩個港口,它們距離還挺遠的,我跟哥哥坐船的時候花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兩次補給的時間怎麽可能只隔了不到十五天,這航速應該超過九節了吧,那個年代有這麽快的貨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