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5章 教堂

這天下午,兩人正坐在客廳裏一邊喝著老艾伯特親手煮的咖啡,一邊聽他講解一些德國的人文地理和風俗習慣,套房的門被輕輕地敲響了。

陳默示意老艾伯特坐著,自己放下杯子,起身打開了門。

門外,一個年輕的白人小夥子抱著三個盒子,對陳默微笑道:“先生,這是您在我們店裏定做的衣服。”

前幾天陳默帶著艾伯特到附近的裁縫店和皮鞋店裏定做了幾套衣服和皮鞋,並留下了酒店的地址,皮鞋早就送了過來,衣服今天才剛剛做好。

陳默側身讓年輕人進了屋,指了指客廳的桌子,“辛苦你了,就放在那吧。”

付了小費,送走開心的裁縫店學徒,陳默回到桌子前,三個盒子一大兩小,把寫著艾伯特名字的盒子遞給他,陳默打開了寫著自己名字的盒子,而最大的一個盒子陳默卻沒有動。

盒子裏整齊的疊放著兩套黑色色羊毛面料的西裝,英國裁縫的手藝很不錯,用料考究,做工精致,陳默看了看老艾伯特手中的深灰色西服,無奈的搖了搖頭。

“怎麽樣?埃迪。回房間換上試試吧,看看跟你原來的有什麽差別。”

“還好,在利物浦算是不錯的了。但我還是認為,我原本的更好一些。”老艾伯特翻看著衣服的做工,一本正經地說道。

老藝術家也有傲嬌的一面,始終堅持認為這裏的裁縫做的衣服不好,寧願繼續穿著自己有些破舊的深灰色西裝,當時去裁縫店的時候,要不是陳默拉著,他根本都不打算去。

陳默以為,他是出於對自己國家裁縫的偏愛,也沒多說什麽,抱著一大一小兩個盒子回了房間。

關上房門,陳默把裝西服的盒子放到一邊,打開了較大的那個盒子。

檢查了一下裏面的東西,陳默滿意的點了點頭,留下一套衣服,陳默把其他東西放了回去,將盒子收進了空間。

當艾伯特換上一身新衣服回到客廳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他愣在了原地,驚得差點叫出了聲。

另一個“艾伯特”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一樣的衣著,一樣的相貌,艾伯特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不過經歷了世事滄桑變幻的老人還是很快鎮定了下來,沉聲問道。

“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仿佛是錄音回放一般,沙發上的“艾伯特”開口了,聲音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樣,老埃迪的大腦更混亂了,不過整個人卻更加防備了起來,眼神也開始變得淩厲。

見心思單純的老艾伯特被自己唬得不輕,接下來該拔刀相向了,陳默笑著摘下了頭上的面具,“哈哈!怎麽樣?埃迪,我按照你的樣子做的,像不像?”

陳默把面具扔了過去,剛剛從情形的突然轉變中回過神的老艾伯特,有些手忙腳亂的接住面具,仔細的翻看起來“這東西……是用什麽做的?看上去跟真的一樣,我剛才完全被你騙過去了。”

“矽膠,假發,還有顏料,費了我不少的功夫,試了很多次才做出來的。”矽膠早在十九世紀末就已經被發明出來,這個時期工藝已經很成熟了,加上陳默的精心修飾,不用手摸,是發現不了區別的。

“簡直太神奇了!不過你的聲音又是怎麽回事?怎麽和我一模一樣?”艾伯特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很簡單,只要控制聲帶改變發音區域,調整口腔和鼻腔的發聲方式。”現實中,很多模仿秀演員都可以將明星模仿的以假亂真,這對於身體控制力很強的陳默來說就更加不是問題了。

陳默在利物浦一呆就是一個月,時間也進入到了1942年的2月份,是時候離開了。

這天清晨,陳默在大霧中悄然離開了酒店,他在客廳的桌子上給老艾伯特留下了一萬美元,短暫的相處,陳默對這個做事嚴謹、寬厚豁達的老人很有好感,他認真細致的教導也幫了陳默不少忙,自然願意幫他一把。

這筆錢對陳默來說不算什麽,但在當時卻稱得上一筆巨款,足夠老艾伯特安然度過後半生。

只是可惜,再喝不到老艾伯特親手煮的咖啡了,陳默有些不舍的搖了搖頭,帶著這些許的遺憾離開了利物浦。

……

1942年3月

挪威滕斯貝格

郊外的偏遠小鎮上坐落著一座古老而樸素的教堂,裏面安放著挪威王室的陵寢。

此時的挪威已經被德國占領,但這處偏遠小鎮的夜晚依然寧靜安詳。

可惜這份寧靜很快就被打破,足有三層樓高,幾十米長的巨大坦克轟鳴著開進了小鎮,履帶壓過的地方,整齊的石板紛紛碎裂,周圍的房子都跟著震動起來。

鋼鐵怪獸般的巨型坦克穿過鎮中的小廣場,一路開到了教堂,徑直向著大門撞了過去,高大厚重的木質大門,連同周圍石砌的墻壁一起轟然倒塌,煙塵散去,裏面的景象顯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