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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他拉出去!”

齊藤拉開搏鬥的架勢,板東的部下們條件反射似的把手伸進了西裝裏。

“怎麽?法務省特殊案件處理官的團隊打算在這家醫院上演一場槍擊大戰?”

那幾個家夥尷尬地把手抽了出來。

“我出去以後馬上就會跟警察聯系,而且還要把這事泄露給媒體。所謂產官學共同研究,實際上是為了掩蓋政府的機密計劃,甚至在操作過程中嚴重侵害人權!這些要是讓媒體知道了,會產生多大的騷動,你們想過嗎?”

“那樣的話,也會波及你們內務省。”

“拉撒路計劃和巴拉巴計劃,都是跨省的大醜聞,追究起責任來涉及面當然會相當之大。那也無所謂!”

“哼!虛張聲勢!”

“咱們走著瞧!”

沉默籠罩了監控室。

“板東先生……”說話的是醫院的醫生,“暫時中斷吧,就像這位先生說的,確實到了再次進行驗證的時候了。”

“繼續傳輸!”

板東拔出手槍,指著醫生的胸口。

“長官!”

“你們這些人,根本不了解這個國家的現狀!別忘了,你們這些說漂亮話的人能取悅大眾,是因為有我這樣的人在默默無聞地幹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

板東說完把手槍插進槍套,恐怕他自己也覺得過分了。

“你是叫齊藤吧?回去告訴你的上司,別人的事不要隨便插手!”

“我不能就這麽回去,這麽回去我會挨批評的。”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們法務省要比你想象的野蠻得多。”

“居然還為此感到驕傲,難怪你失去控制了。”

“什麽……”

“拉撒路三號安藤武夢,這個名字你可別說你忘了。”

板東聽了,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你們在他身上做了一連串的實驗,不都是在這家醫院做的嗎?”

醫生的表情也變得僵硬起來。

“你們根本沒征得家屬同意,在他死後還把他的意識抽出來,試著進行詢問。這種做法相當有問題!如果家屬知道了,會怎麽想、怎麽做?”

“你想威脅我們嗎?”

“現在,你們無視人權,正在強行刪除一個公民的意識。板東先生剛才說什麽是他的家人提出的要求,但是經確認,八田先生的父親根本就不知道!”

“他母親向我們報告了。”

“也就是說,不是全家都同意!”

“用不著全家都同意。這是他們家庭內部的問題。”

“八田先生的妹妹對你們的暴行相當憤怒。她說,如果我不能把她哥哥解救出來,她要親自到這裏來。如果她的要求也被你們拒絕,她就打電話報警說你們綁架了她哥哥。”

醫生的臉色變了。

“板東先生,不對呀,您剛才說家裏沒人反對,我們這樣做是犯罪呀!”

齊藤乘勝追擊。

“板東先生心裏應該很清楚吧?你要刪除的,是一個有獨立意志有感情的人的意識啊!他有家庭,有朋友,沒有誰能代替他!他不是一個數據!”

板東和他的部下們沉默了。

房間裏只能聽到傳輸設備低沉的運轉聲。

板東慢慢走向齊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後把視線停在他臉上。

“我對你單刀赴會的勇氣表示敬意,應該給你鮮花。不過請你記住,不會有第二次的!”

齊藤微微一笑:“你的話我銘記在心。”

板東非常不愉快地轉過身去,對醫生說道:“停止傳輸,把意識傳回原來的身體。剩下的,按照這位齊藤先生的指示做!”

板東說完轉身就走,部下們緊隨其後。

齊藤向醫生低頭鞠躬:“不好意思,給您添亂了。”

“沒……沒有。”

“對不起,您先忙,我收到一個信息。”

是禦所通過護腕型終端機發過來的。那邊的會剛開完。

“我聽竹內說了,怎麽樣了?”

“正在把八田先生的意識傳輸回去。板東走了。”

“沒耽誤事吧?”

“托竹內的福。”

“等八田先生恢復了,送他回家吧。”

“八田先生要是問我巴拉巴計劃是怎麽回事,我怎麽回答他?”

“八田先生對這個計劃的一切都有知情權。”

“知道了!”

*

“是嗎?亞季是那樣說的呀。”

八田輝明靜靜地看著車窗外面。從側臉可以看出他非常疲勞。

齊藤心想:八田先生肯定已經疲憊不堪了。

“我沒有妹妹,有妹妹一定很好吧?”

“有時候也吵架……不過,都是假記憶。”

從衹園大學附屬醫院出來,齊藤讓八田輝明上了內務省的五號無人駕駛汽車。目的地是八田輝明住的公寓,這回設定的是正常行駛模式。

“您是什麽時候意識到自己的記憶是假記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