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痛心疾首

淩池回客棧換了一身新衣服，入夜，便和死活都要跟來的嶽靈珊一起去高升客棧拜訪定逸師太。

雖然已經入夜，但高升客棧內燈火通明，宛若白晝。眾多賓客或在大廳裏，或在客房裏吃吃喝喝，暢聊各種最新的江湖秘聞。

淩池和嶽靈珊的到來並未引起旁人關注，雖然在場中不乏有人認識淩池，但淩池不認識他們，也沒有和他們閑聊的想法。進了客棧，便讓店小二帶他們去客房拜訪定逸師太，哪怕這些人認出了他，也不好意思過來套近乎。

人總是要臉的。

恒山派作為五嶽劍派之一，腰中還是頗有資財的，再加上她們都是尼姑，自是需要一些私密空間，於是高升客棧整個二樓的甲字號客房都被恒山派包了下來，在這片區域，除了訪客之外，絕無外人打擾。

“客官，這裏就是衡山派師太的房間。”店小二滿臉諂笑，搓著手說道。

淩池淡淡一笑，丟給他一塊碎銀子：“去端些茶點來，剩下的賞你了。”

“多謝客官，多謝客官，茶點這就到。”店小二歡天喜地的下樓準備茶點去了。

“勢利眼。”嶽靈珊撇了撇嘴。

“別這麽說，都是為了生活。”淩池語氣很認真：“如果他生在富貴人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低三下四的賣笑為生。”

一番話說的嶽靈珊臉有點燒：“知道了，你好啰嗦。”

淩池笑笑不說話，調整好呼吸，敲響了屋門：“定逸師叔，晚輩華山派淩池，攜師姐嶽靈珊特來拜訪。”

“門未鎖，進來吧！”定逸師太的聲音傳了出來。

“打擾了。”

二人推門而入，就見定逸師太手撚佛珠，端坐在客房木桌後，含笑看著他們。

一旁，儀琳同樣笑容燦爛的看著淩池：“淩師兄，你來啦！”

“儀琳師妹。”淩池含笑點頭。

師妹還是那麽銷魂。

見二人如此親密的互打招呼，嶽靈珊滿心疑惑：小師弟何時與小尼姑這般親近了？莫非是今日趁我不在勾搭上的？

想到這，嶽靈珊心裏直泛酸水，真想在淩池腰肉上擰一把：登徒子！負心漢！

……

“晚輩淩池，拜見定逸師叔。”淩池抱拳，向定逸師太行禮。

“晚輩嶽靈珊，拜見定逸師叔。”雖然心裏很氣，嶽靈珊卻十分懂得禮數，不敢給華山派和父母丟臉。

“嗯，好好。”定逸師太含笑點頭，指著桌對面：“坐吧！”

“謝師叔。”

二人剛坐下不久，店小二就把茶點送了過來：“客官，您要的茶點。不知還有什麽吩咐？”

淩池搖搖頭：“沒什麽事了，小二哥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是是，客官慢用，小的隨叫隨到。”

待店小二退出客房，定逸師太笑道：“到讓師侄破費了。”

“一些茶點罷了，算不得破費。倒是不知師叔叫晚輩前來，有何見教？”淩池問道。

“也無甚緊要事。”定逸師太撚著佛珠，道：“一是謝師侄誅殺了田伯光，免了儀琳劫難；二是貧尼有些事想問問師侄，不知師侄可否如實相告？”

“師叔言重了。”淩池擺擺手，道：“儀琳師妹吉人自有天相，即便沒有晚輩，也會有我大師兄解救於她，晚輩不過適逢其會罷了。至於師叔有事相詢，師叔盡管問便是，晚輩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定逸師太面露笑意：“既如此，師侄可否說說你的身世，以及你是如何加入華山派的？”

“晚輩的身世？”淩池微微一愕。

不止定逸師太和儀琳好奇，就連嶽靈珊都很好奇。因為淩池從未說過他的過往，哪怕當年華山派對他和雙兒的調查，也僅僅是‘這是一對相依為命、背井離鄉的兄妹’。但二人來自哪裏？出身如何？無人知曉。

面對三人的注視，淩池淡淡一笑，道：“晚輩父母親友已不在人世（在另一個世界），僅有一妹雙兒相依為命。一年前晚輩與雙兒流浪到華山地界，見此地人傑地靈，便在華山鎮開了間酒肆，小日子倒也過得去。

本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過下去，不想鎮上有華山派弟子向當地百姓推廣華山心法，晚輩便和雙兒試著一起修煉。沒想到晚輩和雙兒倒是有些天分，很快就練出了內力，從而在兩個月前被師父收歸門下。一個月前，晚輩奉師命下山做事，直到前幾日來到衡山城。”

說到這，淩池停下來，道：“師叔還有什麽想問的？”

“你……”定逸師太早已雙目圓睜，驚駭萬分：“你說你一年前開始練功，兩月前加入華山派，在此之前從未習過武？”

淩池點頭：“正是。”

定逸師太心痛不已。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若是早知世上有如此天縱奇才，就算窮盡恒山之力，也要早十年將此子收歸恒山帳下。哪怕恒山只收女弟子，卻也不是不能為天才破例。恒山若在十年前有這等傳人，只怕早已成為天下第一大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