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KHA(第2/4頁)

“對啊!當然了。”任為說,“你說我媽媽的意識已經不在了,只是一具空體,不能說因為她是KillKiller的病人就得出結論。你得對我媽媽進行檢測。”任為說,“但是,作為監護人,我同意就可以了,KillKiller也攔不住啊!”

“沒那麽簡單,你會同意嗎?特別是,如果KillKiller的費用由國家支付的話。”呂青說,“而且,KillKiller也有一些辦法反制你。比如,你一旦同意,無論檢測結果是什麽,KillKiller都會拒絕媽媽再重新入院。實際上,現在KillKiller已經拒絕腦科學所在他們的療養院做檢測。那麽,如果你同意對媽媽進行檢測,媽媽必須離開KillKiller的療養院。KillKiller一向拒絕在任何療養院以外的地方提供任何服務。所以,一旦離開療養院,還要考慮到運輸的問題,媽媽的空體能不能保證活下去都是問題了。腦科學所並沒有KillKiller那麽好的空體維持技術。”

“媽媽還不是空體呢!”任為說,“別拿媽媽做例子了。”說著,他嘆了一口氣。

“你和媽媽很有感情,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吧!所以想象一下這個難度吧!有人說你的親人還活著,還在生存,有人卻試圖證明你的親人已經死了。你願意聽誰的呢?注意啊!特別是還要附加一個前提,國家付錢保障這種生存。”呂青說。

任為沉默不語。

“我們說遠了。剛才我說,柳楊的成果應該早一點公布,其實是因為剛剛發生了一件大事。”呂青說。

“什麽?”任為問。

“昨天晚上,我們的昨天晚上,那邊是白天,斯瓦爾巴德療養院,發生了惡性案件。一會兒,你看新聞應該就有了。你知道,挪威最近情況不太好,他們已經開始實施把KillKiller納入醫療保險的新政策了。”呂青說。

“挪威的事情我知道一些。惡性案件是怎麽回事?”任為問。

“一小股武裝勢力,襲擊了斯瓦爾巴德療養院。他們殺掉了幾個醫護人員,但是顯然,他們的目標不是醫護人員,而是病人。他們屠殺了將近兩千名KillKiller的病人,占了全部病人的十分之一。如果不是他們殺得太慢,警察趕到的還算及時……怎麽說呢……還算及時吧,否則遇害人數可能還會多出幾倍。”呂青說。

“殺病人?為什麽?”任為很吃驚。

“對,殺病人。而且,看起來很變態。其實那些病人很脆弱,完全靠KillKiller的生命維持系統生存。按道理,要殺病人的話,破壞KillKiller的控制中心是最合理、最高效的方法。就算控制中心被保護得很好,不容易破壞,那也只要剪電線、拔管子就可以了。甚至,他們還可以破壞每棟建築的總管道,至少顯得文明一點,效率又高。但那些人沒有這麽做,他們用重型沖鋒槍殺害每個人,場面很血腥,所以很慢。”

“他們為什麽這麽做?”任為問。

“很明顯,他們事先都設計好了。也許,他們很快就會發布什麽東西來說明一下。我們分析認為,他們是擔心,即使破壞了管道,空體還是能夠存活一段時間,有可能會在隨後被搶救過來。他們一定要殺人殺得很徹底,這說明他們很了解KillKiller的技術。他們一定在宣示什麽,所以,今天應該會有組織公開承認。”呂青說。

任為迅速在SSI中打開了一個新聞網站。

“你說得對,”任為說,“已經有消息了。他們自稱KHA,Keep Human Awake,保持人類清醒。”

“我剛才回來的路上還沒有呢!”呂青說,隨即也在SSI中調出了新聞。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各自在看新聞。

“一個都沒抓住,警察夠笨的。”任為說。

“不,他們組織得很好,”呂青說,“很專業。你看,他們很清楚自己要幹的事情,有清晰的宗旨,看起來,也有堅定的信念。”

KHA聲明

我們是“保持人類清醒”(KHA)組織。

今天,我們在斯瓦爾巴德進行了KHA成立以來的第一次行動。在本次行動中,我們清除了超過2000名KillKiller的病人。這些病人,已經喪失了作為人類最基礎的要求之一:清醒。

在此過程中,有6~8名清醒的醫護人員受傷或死亡。對此,我們表示十分遺憾。他們本來不應該受到傷害,但是,他們錯誤地選擇與清醒的人類為敵,而去保護不清醒的人類。他們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我們不會攻擊清醒的人類,除非他們選擇阻止我們清除不清醒的人類。否則,我們永遠不會攻擊清醒的人類。

在此,我們聲明,我們是最終極的人道主義者。也許人們會對此提出質疑,我們表示理解。但是同時,我們必須明確地告訴大家,這些質疑是錯誤的。我們希望提醒大家,所有人必須開始深入地思考,並做出正確的判斷,以避免人類整體走向衰敗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