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王背後的人

三年前,酸雨夜,難天關,密林中。

過百的精銳戰士披著防腐蝕的黑袍戰甲,手握槍口閃動著藍光的離子重武器,帶著16倍變焦8種探測模式切換的夜視鏡,如一群貪婪的野獸穿行著。

這種鬼天氣,就連野狗都要刨個洞將自己埋起來,唯有屹立在天地間的樹木與黑草才能抵禦這樣的澆灌。

“快回去了,我們……快回去了。”

帶著傷痕累累的軀體,那曾經意氣風發的羿方握槍的手都在顫抖,當看著那一個個帶著破軍軍牌的精銳向自己舉起槍口,那種挫敗感足夠擊碎每個英雄的意氣吧?

回到今時今日,故地重遊幾多愁,全寫在了羿方的眉梢。

“為什麽上面要你死?明明羿方神槍隊是逍遙城裏最強大的作戰小組!”夜鶯顯然對於這樣的結果並不滿意。

“有時候,強大也是一種罪孽。功高蓋主,威脅三軍統帥烈日的位置,這種罪名死一百次也不為過吧?”張嵐輕笑道。

“和你們想象的有些不同,其實原因來自外界。”羿方狂灌了一口烈酒,才敢去翻起這最沉重的話題。

原來當年,羿方神槍隊的特種作戰能力不光響徹逍遙城,更是傳到了外界,在一次全球特種作戰部隊夏令營活動中,羿方神槍隊竟然擊敗了多方集團的總裁護衛小組,表現出了恐怖的單兵叢林作戰能力。

當時已經有多方集團給逍遙王開價了,那持續上漲的金額,讓正處於經濟危機中的蒼天也開始動心。

突如其來的機遇,也讓羿方神槍隊變得異常興奮,兄弟們幻想的都是能去到現代化的大都市,享受錦衣玉食的奢華生活。

羿方心裏也是開心的,至少自己努力帶出來的團隊都將有一個好的結果。

“但是,烈日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聽到這裏,張嵐斷言道。

“可在當時,他不是這樣跟我說的。”羿方靠著一棵大樹嘆息著,“因為當時軍中喚我上位的呼聲很高,我並不想和他產生正面沖突,離開是最好的結果。烈日並不同意,應該說和上面鬧得很不愉快。最終,他還是同意了這種結果,但他說,羿方神槍隊必須在離開前再執行一次演習任務,確保羿方神槍保持有最高的水準,出去才不會丟了逍遙城的顏面。”

“你答應了?”夜鶯震驚道。

“不答應也要答應,在當時,這是唯一的機會。”張嵐可以想象後來發生了什麽,演習變成了一場實戰,對手換成了過去最精銳的戰友,動用最恐怖的武器,也要置他們於死地。

“結果就是,那是最殘酷的廝殺,沒有人打算活著離開難天關,他們求死,也必須讓我們死在這裏,他們辦到了……我的人,我的犬全斷送在了這片山林。”羿方的眼角,一絲淚順著皺紋的褶皺滴落了下來。

不可否認,張嵐在這一瞬很佩服烈日的判斷,那種就算毀在自己手上,也絕不能將自己最強戰力拱手送人的決心。

如果是自己遇見這樣的事,張嵐相信自己也會如此做,或者……直接毀了對手。

“前事已過,再說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現在我只想找到最後兄弟的骸骨,好生安葬。”羿方帶路,繼續前行。

也是在這時,飛在半空中的藍淩,還有夜鶯都是同時回頭,“有東西盯上我們了。”

“殺氣太重,都不隱藏一下,那麽想弄死我嗎?”藍淩配戴上赤紅的鉆石刀刃,嗖得一瞬飛出300米開外,一棵大樹被攔腰斬斷,重重的摔在了山坡上,激起一群飛鳥逃竄。

但是異獸並不在那裏,地上留下了一個直徑2米的大洞,黑漆漆的就像通往地心。

“跑得真夠快的。”藍淩鄙視道。

“我沒見過可以這麽快打洞的異獸。”

趕過來的眾人蹲在洞口邊,夜鶯的頭皮有些發麻,畢竟叢林裏每天都有異獸死去,每天也有新的物種誕生,待在圍墻之外的人類,是和獵物畫上等號的存在。

“它似乎對我們很感興趣。”張嵐摸過了洞口,撈起來的是一把惡心的粘液,像透明的鼻涕一樣粘稠在五指間。

“這就是荒野,敵人永遠沒有環境可怕,活下來比完成任務更難,走吧,距離第一個安營地點還有20公裏,不能在夜間前趕到,我們會死得很難看的。”羿方向著山上走去。

“有我在,異獸有什麽好害怕的?下次再讓我看見,直接切了當晚餐。”藍淩根本沒有什麽好怕的,叢林就是它的網絡。

說是20公裏的山路,三人硬是行走了10個小時才到,陡峭的山路,絕壁攀巖,過紅水河,每一樣都比鐵人三項的難度更大,當來到露營點時,正好是晚上7點。

所謂的露營點就是山腰上一處潮濕的巖石洞穴,洞深不過5米,像一個天然的小房間,羿方在這裏存放了幹柴,周圍也布置了眾多的陷阱,才能保證這露營點沒有變成什麽山熊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