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月 12 日(第3/10頁)

“我們培養伊波拉病毒,拿天花進行試驗。”約翰遜接著說道,不理會那位中情局副局長,“人類也將生物應用在戰爭上。我們還將它們裝進炸彈,但這很復雜,一顆導彈,即使是衛星操縱的,也不一定就能命中目標。如果我們訓練體內帶有這種病原體的狗,這或許是造成破壞的有效途徑。或者鳥兒。還可以訓練昆蟲!你們能拿一群染上病毒的蚊群或被傳染的螞蟻怎麽辦?或是數百萬只運輸殺人藻的蟹?”

他停頓一下,“大陸邊坡上這些蟲子是基因工程培養出來的。我們以前從未見過它們,這毫不意外。以前它們不存在。它們的目的只在於將細菌運到冰裏,因此我們某種程度上是被古老生物的巡弋飛彈襲擊了。某個全部文化都建立在操縱有機生命基礎上的物種,我們面臨的是它們研制出來的生物武器。—所有突變的解釋就迎刃而解了!一些動物只做了少許改變,另一些完全是新產物。譬如這種膠狀物:它是一種可塑性極高的生物產品,但肯定不是自然演化的結果。它也有一個目的:入侵其他生物的神經網絡,控制它們。它不知以什麽方法在改變鯨魚的行為。相反的,蟹和龍蝦從一開始就被簡化得只剩下機械功能,帶有殘余神經的空殼。膠狀物控制它們,殺人藻是船上的貨物。這些蟹或許從未真正活過。它們被培養成有機宇宙飛行服,以便能闖進外層空間,我們的世界。”

“這東西,這種膠狀物。”魯賓說道,“難道人就培養不出來嗎?”

“不太可能。”安納瓦克插話,“約翰遜博士的解釋,我覺得更合理。如果是人類躲藏在背後,那他為什麽繞過深海這條彎路來攻擊城市呢?”

“因為殺人藻出現在大海裏。”

“那他為什麽不試試其他東西呢?誰能夠培養毒性比紅潮毒藻還厲害的殺人藻,他就能找到某種不必以水為介質的病原體。如果他用螞蟻、鳥或老鼠就能做到,那他為什麽要培養蟹呢?”

“老鼠無法造成海嘯。”

“膠狀物來自一座人類實驗室。”範德比特堅持道,“那是一種合成物質……”

“我不相信。”安納瓦克叫道,“我相信連海軍都辦不到,而天知道他們最擅長教壞哺乳動物了。”

範德比特搖搖頭,好像患了帕金森氏症似的。“你在講什麽啊?”

“我講的是代號 MKO 的實驗。”

“沒聽過。”

“你想否認,海軍多年來一直在試驗操縱海豚和其他海洋哺乳動物的腦電流嗎?通過將電極插進顱蓋下……”

“鬼扯!”

“只不過到現在都尚未成功,至少不及期望的那樣,於是人們研究雷·庫茨魏爾的論文……”

“庫茨魏爾?”

“神經信息學和人工智能的權威之一。”費尼克插進來說,他的神情忽地一亮,“庫茨魏爾發展了一種遠遠超過目前神經研究水平的未來觀點。如果你想知道,人類為什麽能夠……不,不止,他的論文能讓人理解另一種智慧物種如何控制大腦!”費尼克明顯地興奮起來,“庫茨魏爾的神經元計算機!這確實是一種可能性。”

“對不起。”範德比特說道,“我不清楚這裏在談什麽。”

“不清楚?”黎會心地一笑,“我一直以為,中情局對洗腦興趣濃厚呢。”

範德比特呼吸困難,望望周圍的人。“他在講什麽呀?我不知道。有誰他媽的能替我解釋一下嗎?”

“神經元計算機是完整復制一顆大腦的構想。”奧利維拉說道,“我們的大腦由幾十億神經細胞組成。每個細胞又和無數其他的細胞相連。它們相互之間透過電脈沖交流。知識、經驗和情緒就借由這種方式不斷更新、排序或歸档。在我們生命中的每一秒,哪怕是在我們睡覺時,我們的大腦都在不斷進行重構。現代的掃描技術能將活動的腦區域精確表現到一毫米。像一張地圖。我們可以看到大腦如何思維、如何感覺,在一個吻、一場疼痛或一次回憶的瞬間,哪些神經細胞被同時啟動。”

“掃描顯示了大腦的哪一部分負責什麽,海軍就可得知必須在哪裏用電施加脈沖,引起期望的響應。”安納瓦克接過話題,“但這仍然很粗糙。比作地圖的話,大概只能夠看見 50 平方米大的物體。但庫茨魏爾相信,我們很快就有可能掃描一整顆完整的大腦,包括每個單獨的神經突觸、每個神經傳送和所有化學信息物的濃度—一直到每個細胞的完全細節!”

範德比特哦了一聲。

“一旦有了完整的信息。”奧利維拉接著說,“就可以將一顆大腦連同全部的功能安裝到一台神經元計算機裏。計算機會完整地復制那個大腦被掃描的人的思維,連同他的回憶和能力。一個完整的復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