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月 2 日(第2/11頁)

“你們聽說天然氣船的事了嗎?”

“在日本沿海爆炸的那艘嗎?”舒馬克喝下一口咖啡,“舊新聞了。”

戴拉維搖搖頭。“我指的不是那艘。昨天又有一艘沉沒了。在曼谷的港口裏著火。”

“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不知道。”

“或許只是技術性故障,”安納瓦克說道,“不必什麽事都疑神疑鬼的。”

“你講話愈來愈像朱迪斯·黎了。”舒馬克砰地放下杯子,“不過你說的對。新聞對巴麗爾皇後號確實沒有什麽報道。他們寫的主要是沉沒的拖輪。”

這在安納瓦克的意料之中。危機指揮部讓他們眼巴巴地挨餓,或許這也是遊戲的一部分。讓你自己找吃的。那麽,他已經找到了。飛機墜毀之後,戴拉維便開始上網搜尋。世界上有別的地方發生過鯨魚襲擊嗎?假如果真發生過的話。或者,正如喬治·弗蘭克,那位印第安人塔依哈維爾所講的:也許問題根本不在鯨魚,利昂。也許它們只是我們看到的問題的一部分。

顯然弗蘭克這話一針見血,然而在戴拉維將首批調查結果給他看過後,安納瓦克更加不知所措了。她在南美、德國、北歐、法國、澳洲和日本的網站上進行搜尋。看樣子其他地方的問題是水母,而不是鯨魚。

“水母?”舒馬克忍不住笑起來,“它們怎麽了?它們撲向船只了嗎?”

最初安納瓦克也沒有看到這些事情之間的關聯。以鯨魚和水母形象出現的這些問題算什麽問題呀?但也許毒性極強的水母入侵和發瘋的鯨魚攻擊可能彼此有些關聯。同一問題的兩種症狀,異常行為的累積。

戴拉維找到了阿根廷科學家所持的觀點,它猜測在南美洲沿海搗亂的根本不是葡萄牙戰艦水母,而是一種相似的陌生品種,更危險,更致命。

問題遠不止這些。

“差不多就在這裏發生鯨魚事件的同時,南美和南非沿海也有船只失蹤,”戴拉維說道,“是水上摩托車和快艇。只找到一些碎片,其他什麽也沒有。假如你現在將一樁樁事件累積起來……”

“你會發現有很多鯨魚,”舒馬克說道,“為什麽我們這裏都不知道這些事?加拿大與世隔絕了嗎?”

“我們不大關心其他國家的麻煩,”安納瓦克說,“我們不關心,美國更不會。”

“反正,發生的船難遠比我們從媒體上得知的多得多,”戴拉維說道,“碰撞、爆炸、沉沒。你們知道最奇怪的是什麽嗎?是法國發生的傳染病。那是由龍蝦身上的某種藻類所引起的,現在,一種他們無法控制的病原體已經迅速擴散開來。我相信其他國家也遇上了。可是你愈想把它看清楚,它就愈模糊。”

安納瓦克不時揉揉眼睛,心想,他們正在丟人現眼。當然,他們不是第一批落入科幻妄想的人,那是最受美國人歡迎的陰謀論。每四名美國公民就有一人懷有這種幻覺。有人說前總統克林頓做過俄國人的間諜,許多人相信有不明飛行物。但一個國家為什麽要隱瞞那些令成千上萬人著迷的事件呢?何況這種事根本不可能徹底保密。

舒馬克也表示了他的懷疑:“這裏不是羅斯威爾①,沒有從天空掉下的小綠人,也沒有什麽地方藏著飛碟。哈裏森·福特的電影我們看多了。這整件陰謀只有電影院裏才有。如果今天什麽地方有鯨魚撲向船只,明天全世界就全知道了。假使別處發生了事情,我們一定也會知道。”

“那麽,你仔細想想,”戴拉維說道,“托菲諾有 1200 名居民,只有三條主要街道。盡管如此,他們仍然不可能對彼此都一清二楚。對不對?”

“對,但那又如何?”

“一個小地方就已經大到讓你無法獲悉一切,更別提一整個星球了。”

“拜托!這道理誰都知道。”

“我認為,政府不可能永遠封鎖消息,但可以讓大事化小。你充其量只能控制新聞報道。我敢斷定,我在網絡上查到的絕大多數新聞,本地媒體一定也報道過,只不過我們沒注意到罷了。”

舒馬克眯起眼睛。“真的是這樣嗎?”他遲疑地說道。

“不管怎樣,”安納瓦克說道,“我們需要更多的信息。”他悶悶不樂地戳著他的炒蛋,在盤子裏推來推去。“雖然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信息,但黎也有,她知道的肯定要比我們多。”

“那就問她呀。”舒馬克說道。

安納瓦克揚起眉毛。“黎嗎?”

“為什麽不?你要是想知道,就去問她好了。你能得到的就是她一句‘不知道’,要不就是避而不答。說句老實話—不可能比現在更糟糕了。”

安納瓦克沉默不語。黎什麽也不會告訴他的,福特也不會。他大可以去問,直到自己沮喪地知難而退。另一方面,舒馬克提到一個重點,那就是在提問時不讓任何人察覺的方法。也許是去揭開謎底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