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要打仗了

半月之後，正是神元三年六月。

西南群山之中，潮濕叢林地下，已經聚集起一群群土龍。

它們身長約十數米，甚至數十米，粗細不同，大者如車輪，小者如竹竿。

它們在地下數十米，乃至數百米處盤踞，以吸食土壤中元氣為生，同時分泌出一種特殊粘液，改造土壤，讓土壤變得更容易凝聚元氣。

於是，這一片叢林，變得更加茂盛，明顯要比周圍同類要茁壯許多。

而在這一天，這一群土龍聚集之處，一條地下河流不知從何方蔓延過來，硬生生地沖出一條地下河道。

河流閃著絲絲金光，猶如金河一般。

若是讓貪婪之人看到，恐怕又要興起一場淘金熱。

這條本該是一片漆黑的地下河道，就被這絲絲金光照亮。

幾頭土龍，見狀好奇地聚攏過來，盤踞在河道之畔。

“這是什麽？感覺記憶中有些熟悉的樣子？”一條大些土龍開口向同伴問道。

“我感覺中也很熟悉，但就是說不清楚是什麽東西。”其他土龍紛紛道。

“看來，只有找來第一段土龍大哥，它大概知道這條河流究竟是什麽？”大些的土龍聳著腦袋張望道。

……

不多久，一條最長的土龍，出現在河畔。

它頭上隱隱生出兩個小包，與其他普通土龍形態截然不同。

“呃，這不是上界天河的一種原始形態麽？”這第一段土龍，果然記憶更豐富。

畢竟它繼承了第一條降臨地球的土龍腦袋，大概是神經節更多的緣故……

“呵呵，你們果然還記得我。”那條地下河流，終於開口道。

“哦，天河河神在上界之時，可是威風凜凜，我們當然不會忘記。不知您大駕降臨我族這蝸居之地，有何貴幹？”

不知為何，第一段土龍，似乎對天河河神，語氣中並不如何恭敬。

“很簡單，本神降臨此界，信仰薄弱稀少，急需族群供奉。你們土龍一族，潛力極大，本神看上了你們。若是你們肯信奉於我，我將保佑你們永不受幹旱之苦。”那條地下河流言辭鑿鑿道。

“抱歉，天河大神，在上界之時，我們肯定會答應您的要求。但在這新世界，我們卻不想再供奉任何外神，只想供奉我們的原初之龍。”第一段土龍徑直拒絕道。

“呃，你們這是為何？這明明是雙方都有利之事，此間人類，信奉我者，日益增加，我庇護他們不受邪魔所侵，他們供奉心靈給我。”地下河似乎對這個答案頗為吃驚。

“哼哼，大神何必明知故問？經過上界元氣大劫，凡是大有底蘊之族，無不明白，元氣修煉不可長久，唯有修神一道，才能恒久綿長。生命不息，一族不止，神明不墮。相反元氣修煉，看似逍遙自在，終有消耗殆盡的一天。到那時，又是一次大劫數。”第一段土龍，記憶之中，蘊含著無盡知識，說出的這一番話，非等閑之輩可以得知。

“哈哈哈，原來如此，是本神過分了。既然如此，那就此作罷，本神再去尋找其他族群。”那條地下河流說完，然後緩緩退去，最後消失不見，空留下一片枯幹的地下河道。

“咦，上界之時，聽聞這天河面對弱小之族時，霸道無比，動輒以水禍威脅，沒想到它今天面對我們這幾條還沒有恢復實力的土龍，竟然會選擇退讓。”其他土龍，見狀紛紛議論。

第一段土龍，看著地下河流消失的景象，良久不語。

稍後它才對其他土龍道：“兄弟們，不要掉以輕心，這個天河河神，最是虛偽，所謂水火無情，時而溫順，時而暴虐，都是水之特性所在。按照原初之龍留給我的記憶，這天河河神最會因地制宜，隨道而變。我想是本界某些東西的存在，迫使它采取這種柔順之法。”

“原來如此，說白了，這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神明，不值得我們供奉絲毫，大哥說的是，我們只會供奉原初之龍，它才是我們的根。”其他土龍紛紛說著。

“嗯，大家散去吧，吸食元氣之時，也要記得多多儲備，另外盡量尋找不需元氣，也能修煉的方法。上界元氣消退，萬族遭劫，我族死傷之重，觸目驚心。切記要牢記在心，不能再重蹈覆轍。”第一段土龍心有余悸道。

它們和其他族群不同，其他族群新生之人，難以對過去的教訓有刻骨銘心的記憶，往往為了當下的利益，忘記歷史，忘記過去的慘痛。

但它們不一樣，所有的土龍，其實都是同一代。

所謂“萬眾一心”，就是它們擁有著共同的記憶傳承。

對它們而言，沒有所謂的歷史，所有的歷史，都是它們曾經的記憶。

一條新生的土龍，也可以擁有原初之龍留下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