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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小心謹慎地研究她。”

一個年輕的侍祭匆匆忙忙地跑進廊廳,在人群中找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斯蒂羅斯。他說:“斯蒂羅斯,你們趕緊離開這間廊廳。”

“出什麽事了?”眾人之中傳出一個憤怒的聲音。

傳話的侍祭說:“她需要移駕大祭司處。”

“誰的命令?”斯蒂羅斯質問道。

侍祭說:“大祭司杜埃克親口下的命令。”

“他們聽到了我們說的話。”他的手輕輕地指了指他過來的方向。

廊廳的人全都明白了。人們可以利用房間的形狀和格局傳聲,把他們的聲音傳入其他的地方,常常會有人在某個地方傾聽你所說的每一句話。

“他們聽到什麽了?”斯蒂羅斯質問道,他的聲音顫顫巍巍,非常蒼老。

“她問自己住的是不是最好的地方。他們馬上就要把她請到大祭司那裏,你們絕對不能被她看到。”

“那我們該去哪裏?”斯蒂羅斯問道。

德羅曼德說:“去研究她。”

眾人立刻盡數離開了大廳,研究起了什阿娜。這個模式未來將會刻入他們所有人的生活之中,圍繞什阿娜所形成的這個習慣改變了人們的生活,即便在最遙遠的信仰分裂之神的地方,人們的生活也因此發生了改變。一切皆因三個字而起——“研究她”。

在這些祭司看來,她是那麽單純,單純得不可思議。可是她識字,可以讀書,而且對杜埃克住處——現在是她的住處——裏的《聖書》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從上到下,所有人為了安撫憤怒的聖童,都做出了一定的表示。杜埃克搬進了主助祭的住處,下面的人也依此分別搬進了自己下級的住處。幾位發明家精量細作,為什阿娜打造了最為精致的蒸餾服。除此之外,她還穿上了白底金邊紫繡紋的祭司長袍。

德羅曼德只要見到一名祭司,就會滔滔不絕地向對方講述賽歐娜的身世和生平,好像他們能夠從中了解到什阿娜的重要信息一樣。大家實在招架不住這位歷史學家兼演說家,現在紛紛避而遠之。

但凡有人願意聽,德羅曼德就會告訴對方:“賽歐娜是聖鄧肯·艾達荷的配偶,他們的後代遍及整個宇宙。”

“真的嗎?實在不好意思,我確實有急事,不能再聽你講了。”

杜埃克起初還比較有耐心,願意聽德羅曼德講賽歐娜的事情。賽歐娜的歷史耐人尋味,帶給後人的教訓也顯而易見。杜埃克說:“神派來了一個新的賽歐娜,事情應該都很清楚了。”

德羅曼德再次來到大祭司的住處時,帶來了更多史料和逸事:“現在,達累斯巴拉特的這些記載便具備了新的含義。”他對大祭司說道,“我們不應該再測試一下這個孩子,然後比較比較嗎?”

德羅曼德剛吃完早飯就找到大祭司,提出了這個問題,杜埃克陽台的餐桌上放著還沒有用完的早餐。透過打開的窗戶,兩個人能夠聽到什阿娜在樓上的動靜。

杜埃克將一根手指放到嘴上,悄悄地說:“聖童主動要求到沙漠裏去。”他走到墻上的地圖旁,手指放在了科恩西南方的一個區域,“這個區域顯然引起了她的興趣,或者……應該說,在召喚她。”

德羅曼德說:“聽說她經常查詞典,她肯定不是——”

“她在考驗我們。”杜埃克說,“別被騙了。”

“可是,杜埃克大人,她問卡尼亞和艾爾霍薩的問題都頗為幼稚。”

“德羅曼德,你是在質疑我的判斷嗎?”

德羅曼德聽到這句話,方才意識到自己越了界。他閉上了嘴巴,但是從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還有很多話沒能說出來。

“一些惡已經潛入受膏之人中間,神派她來,便是為了鏟除這些惡。”杜埃克說,“快滾!做一番禱告,捫心自問,想想那惡是不是已在你的內心紮根。”

德羅曼德離開之後,杜埃克召來一個親信:“聖童現在何處?”

“報告大人,她去了沙漠,去和她的聖父密談。”

“去了西南面嗎?”

“報告大人,正是西南面。”

“務必將德羅曼德帶去東面的沙漠,在周圍插下幾把沙槌,切莫讓他再返回城內。”

“大人,德羅曼德?”

“沒錯,德羅曼德。”

雖然德羅曼德進了神的嘴巴,那些祭司仍然遵循著他的命令,仍然在研究什阿娜。

什阿娜也在研究,學習。

不知不覺之間,她明白了自己擁有巨大的權威,可以隨意使喚身邊的人。起初,一切都好像是遊戲一般,每天都像在過兒童節,無論是怎樣的心血來潮,成年人都忙著趕緊滿足。然而,所有的突發奇想似乎都不難實現。

她是不是想要一個稀有的水果?

於是,水果便盛在金色的盤子裏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