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7章 睹人思物心起意

“滾滾滾，你們這些肮臟的乞丐，不要在附近晃悠影響了酒樓的生意！”

一頓酒席盡歡而散，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酒樓小二，正一臉不耐像趕蒼蠅一樣驅趕門口附近一位衣裳襤褸的老乞丐。

“哎喲哎喲，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那老乞丐顯然被小二的哄聲嚇倒，一張灰撲撲皺紋密布的老臉驚惶失措，連連點頭哈腰陪著不是，腳下蹣跚著轉身離開。

顯然這位老乞丐的身子骨不怎麽好，轉身過快一不小心扭到了腳，頓時哎喲一聲摔倒在地，手中的頗瓦罐跟著摔成幾半，裏頭帶著古怪餿味的剩菜剩飯灑了一地，頓時酒樓門口被一股怪味籠罩。

老乞丐滿臉慌張，一雙枯樹皮一般的老手連忙去撿散落的飯菜，口中連連道歉：“對不住對不住……”

“你個老東西，是故意找茬的吧，真是找死！”

那小二勃然大怒，氣勢洶洶沖了出去，滿臉嫌棄沖著那老乞丐拿腳就踹。

“你幹什麽，憑什麽打人？”

老乞丐被踹得在地上翻了幾個身，一張皺紋橫生的老臉滿是痛苦，嘴裏發出意味不明的痛苦呻今，這時從街角突然沖出一條矯健身影，身形帶風瞬間沖了過來，一把將正準備繼續踹人的小兒推了個踉蹌，幾步走到老乞丐身邊小心將其扶起。

眾人這才看清，這位是一個身著補丁套裝的中年乞丐，渾身骨架粗大，往那一站便生出一股凜然氣勢，叫人不敢輕忽。

旁邊的綠袍官吏以及其他酒客沒有反應，賈赦卻是眼睛微微眯縫，他從這位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甚強烈強者的氣息。

這位中年乞丐身上怕是有功夫在身，看其身體狀態應該是將外功練到了一定火候，由外而內產生的內勁的緣故。

這家夥不簡單啊，其實力比之普通的大內侍衛都不弱分毫，怎麽會成了乞丐的呢？

他心中還在疑惑，那邊得酒樓小二顯然也被中年乞丐的氣勢所攝，嘴上罵罵咧咧：“真是晦氣，你們這幫討厭的乞丐快點離開，不要影響酒樓做生意！”

手上卻是不敢有絲毫動作，顯然十分忌憚對面中年乞丐的武力。

“哼，我們知道走，你給我小心點，再敢口無遮攔看我怎麽收拾你！”

中年乞丐虎目一睜，眼中精光閃爍嚇得酒樓小二連連後退不敢言聲，這才攙扶著扭傷了腳的老乞丐，一點一點將破碎的瓦片還有散落發著怪味的餿飯餿菜攏起，起身便準備離開。

“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清風酒樓的大堂掌櫃腳步匆匆走了出來，滿臉不悅沖著縮頭縮腦的小二一通訓斥，捂著鼻子不悅道：“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弄出了這麽大的怪味，你還想不想在這裏幹啦？”

“掌櫃的，不，不是我弄的，是那，那個可惡的老乞丐！”

小二臉色嚇得發白，急忙指著街上正慢步離開的兩個乞丐身影說道：“那老乞丐手上的碗摔碎了，裏頭討來的飯菜全都灑了出來，這才……”

“你個廢物，不知道叫這兩個乞丐弄幹凈啊！”

掌櫃的勃然大怒，猛的沖出酒樓大口，站在一片狼籍餿味刺鼻的街上，沖著那兩離去乞丐的背影怒道：“你們兩個混賬乞丐給我站住，今天你們要是不把街上的汙穢清理幹凈就別想離開！”

“你們幾個都給我出來，去把那兩個可惡的乞丐攔下！！”

酒樓掌櫃的耀武揚威招呼了一群小二出來，氣勢洶洶將那兩位行動緩慢的乞丐攔住，一副盛氣淩人的傲然模樣。

“住手吧，這裏是京都！”

賈赦眯縫著眼睛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卻是清晰傳入在場眾人而中，那位娼婦老乞丐的中年乞丐渾身一顫，剛剛繃緊的肌肉和神經慢慢放松。

“這位大人……”

清風酒樓掌櫃的立刻滿臉堆笑，態度卻是不卑不亢顯得極有底氣。

“放肆，這位可是刑部郎中，榮國府一等將軍賈大人，還不速速聽令！”

跟在旁邊的主事吳帆一見頓時勃然大怒，垮步而出怒喝出聲：“就是你家主子見賈大人都要客氣三分，你個小小的掌櫃哪來這麽大膽子！”

那掌櫃的一聽，頓時臉上的驕橫消失，一臉賠笑小心道：“聽大人的吩咐！”

“你們酒樓又不是沒有小二，叫他們立即清理收拾就是，沒必要鬧出太大動靜！”

賈赦淡然開口：“鬧出了事端，最後倒黴的還是你們酒樓！”

說完，懶得理會滿臉尷尬的酒樓掌櫃，跟身邊一幹同僚拱手告辭，街角不遠處一輛有榮國府標識的馬車駛來，二話不說上了馬車迅速離開。

馬車行駛的方向，正好跟那兩乞丐一樣，從他們身邊過去時，賈赦還清晰感應到了那中年乞丐凜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