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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坐墊上將身體前傾,湊近雷托。“告訴我您宗教的內部運行機制。”
“你很快就會全面了解我的,赫娃。我保證。只需要記住,遠祖的太陽崇拜其實離我們並不遙遠。”
“太陽……崇拜?”她坐直身體。
“太陽控制一切運動但不能觸碰——它就是死亡。”
“您的……死亡?”
“所有宗教都像一顆行星圍繞著太陽旋轉,行星必須利用太陽的能量,必須依靠它確保自身生存。”
她的聲音幾乎像耳語:“您在您的太陽裏看到了什麽,陛下?”
“一個開著許多扇窗的宇宙,我可以向內窺視。窗內顯現什麽,我就看見什麽。”
“未來?”
“宇宙本質上是沒有時間的,也可以說,它包含一切時間和一切未來。”
“那麽這是真的了。”她說,“您看到了某個場景,必須通過這個——”她指了指他那具長長的分節身軀,“來避免它的發生。”
“你內心有沒有覺得,這可能是神聖的,一點點也好?”他問。
她光是點了點頭。
“如果你加入到我這邊來,”他說,“我警告你這會成為一個可怕的負擔。”
“這樣能減輕您的負擔嗎,陛下?”
“不會,但能讓我好受些。”
“那我願意加入。告訴我怎麽做,陛下。”
“還不到時候,赫娃。你必須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
她忍住失望,嘆了口氣。
“只是因為我的鄧肯·艾達荷越來越沒耐心了。”雷托說,“我必須先對付他。”
她向後瞥了瞥,小廳裏沒有別人。
“您希望我這就離開嗎?”
“我希望你永遠不離開我。”
她盯著他,他的神情既透著真摯的關愛,也流露出饑渴的空虛,這讓她悲從中來。“陛下,您為什麽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訴我呢?”
“我不會讓你做一個神的新娘。”
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別回答。”他說。
她幾乎沒動腦袋,只用目光掃視著暗影裏那具長長的軀體。
“不必在我身上尋找那個已經不存在的部分。”他說,“我已經無法享受某些肉體歡娛。”
她把目光轉向他的“風帽臉”,看著臉頰上的粉紅色皮膚,這是異類軀殼中極為醒目的人類特征。
“假如你想要孩子,”他說,“我只要求你由我來選擇父親。不過我現在還沒要求你做任何事。”
她的聲音很微弱。“陛下,我不知道怎麽……”
“我馬上回帝堡。”他說,“你到那兒來見我,我們再談。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我要避免的是什麽。”
“我很害怕,陛下,從來沒有想到過我會這麽害怕。”
“別怕我。我只會對你好,我的好赫娃。至於其他危險,我的魚言士會用生命來保護你。她們不敢讓你受到傷害!”
赫娃站起身來,瑟瑟發抖。
看見這番話對她產生了如此巨大的影響,雷托感到痛苦。赫娃的眼裏閃著淚光。她緊緊捏住雙手,想止住顫抖。雷托知道她願意去帝堡跟自己再度會面。不管他要求什麽,她都會像魚言士那樣回應:“是,陛下。”
雷托覺得,如果她能跟自己換個位置,挑起他的重擔,她是願意挺身而出的。正因為做不到這一點,才更增添了她的痛苦。她擁有源自深度敏感的悟性,而又毫無馬爾基的享樂主義弱點。她完美,所以才恐懼。她的每一處細節都確證了雷托的想法:她精準符合他心目中的理想女性形象,假如他成長為正常的男人,她就是他希望得到的(不!必須得到的!)那個配偶。
伊克斯人清楚這一點。
“退下吧。”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