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遵從上帝的意願(第2/3頁)

另外,就常理而言,地球上無論任何地方的巖石,由於受到雨水的長期沖刷,表面上都會留下一道道的紋路,並且自然生成一些生命力很強的植物。但這裏的巖石表面沒有一絲紋路,而是異常光滑,也不生長任何植物。自然,沒有一只鳥喜歡到這裏來,這是一個缺乏生機、沒有生命的地帶。

然而,“多布裏納號”卻招來了大批海鳥,如海鷗和信天翁之類。它們飛到船上來尋找食物。這些鳥不分晝夜地棲息在船舷上,怎麽趕也趕不走。只要有人在甲板上扔一點點食物,饑餓的鳥兒就會立刻撲過去,眨眼之間就將所有的食物一搶而光。這沒有什麽可驚訝的,因為這個地帶是寸草不生的荒涼之地。

幾天來,“多布裏納號”經過的這一帶海岸就是這種荒涼的景象。不過,海岸的輪廓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有時也會發生一些改變,它的頂部往往在幾公裏之內是一成不變的完整形態,鮮明而又獨特,隨後便是參差不齊的柱石。不過,這裏的懸崖下卻沒有一片沙灘、石灘和沿海常見的那種礁石帶,只是偶然會出現一兩個小得可憐的海灣,但是絕對找不到可以為船只提供淡水的地方。大家舉目四望,到處都是懸崖峭壁。

“多布裏納號”沿著海岸行駛了大約400公裏後,突然出現了阻礙,再也無法繼續前行。船長助理普羅科普一直在全神貫注地在航海地圖上標注這道新的海岸。這時,他發現從這個地方,海岸又自南向北延伸開去。難道地中海到東經12度便終止了?這道新海岸會不會一直延伸到意大利的西西裏島呢?不過,這個問題很快便可以弄清楚。如果果然如此,那麽原本環抱歐洲、亞洲、非洲三大板塊之間的地中海便縮小了一半。

為了查明這道新海岸的情況,“多布裏納號”又掉轉船頭,向著北方的歐洲海岸駛去。古老馬耳他島曾經先後被腓尼基人、迦太基人、西西裏人、羅馬人、汪達爾人、希臘人、阿拉伯人和羅得島的騎士們所占據,如果它能夠在這次災難中幸存下來,那麽縱帆船只要再北行駛幾百公裏,就可以看到這個古老的海島了。

然而,這個海島已經不存在了。2月14日,在昔日馬耳他島所在的位置,探測器從海底取出的仍是那些不知名的金屬粉末。

“看來這場災難殃及的地區不僅僅是非洲大陸。”鐵馬斯徹夫伯爵說道。

“是的。”普羅科普說道,“這場可怕的災難涉及的範圍,我們根本無法確定有多大!老爺,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走?‘多布裏納號’應該往哪個方向去?”

“去西西裏、意大利、法國,”塞爾瓦達克上尉大叫道,“去我們可能去的所有地方,為了查明……”

“我們是不是地球上唯一的幸存者!”這時,伯爵語氣沉重地插了一句。

塞爾瓦達克上尉沒有再說什麽,他的預感同伯爵一樣,他的心裏一樣籠罩著厚厚的陰雲。縱帆船繼續前行,馬耳他島所在的位置很快便被他們甩在了身後。

這是一條自南向北的海岸線,而且一直綿延不絕,因此根本無法駛向通往埃及的錫爾特海灣。顯然,如果想從海上到達希臘海岸和土耳其帝國的一些港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不能寄希望於通過愛琴海、達達尼爾海峽、馬爾馬拉海、博斯普魯斯海峽和黑海,最後到達俄國的南部邊境。

“多布裏納號”如果想要到達歐洲,目前只有一條路線可走,那就是向西去尋找地中海的北部海岸。

2月14日,他們繼續向前出發了。可是,天氣似乎成心和他們作對,海面上狂風大作,波浪翻滾,載重只有兩百噸的“多布裏納號”隨時都面臨著滅頂之災。

船長助理普羅科普心裏異常焦慮。在他的指揮下,“多布裏納號”早已降下了風帆,放倒了桅杆,竭力同風浪搏鬥著,但是收效甚微。巨浪翻滾,時而將縱帆船高高托起,時而又把它推入狂暴的驚濤駭浪中。這時,螺旋槳已經離開了海面,不時打著空轉,再也不能發揮任何作用。他們雖然將機器開到了最大限度,但是仍無力抵禦那巨大的風浪。

沒有任何地方可以作為避風港。海岸上到處都是懸崖峭壁,找不到一處可以停靠的地方。普羅科普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只有讓“多布裏納號”強行靠岸。可是,即便他們能夠登陸,在這個無法立足的海岸上,他們又將面臨怎樣的處境呢?海岸上一片荒涼,看上去根本沒有生存的希望,他們的食物一旦吃光了又該怎麽辦呢?在海岸的那邊,或許會有一片截然不同的新天地,但是希望十分渺茫。

所有的水手都投入了與風暴的搏鬥當中,他們沉著勇敢,對自己的指揮官抱有堅定的信心。可是,發動機由於過度運轉,隨時面臨著熄火的危險。此刻,螺旋槳已不能發揮任何作用,船首的三角帆——專門為對付風暴而設計的——現在也無法掛起,因為一旦掛起就會被颶風撕碎。縱帆船失去控制,被風浪裹挾著推向海岸。